爷爷的哲学(12)
麦子:日子
文/戴永成
麦子,是爷爷播种与收割的生命。
麦子,种在冰上,收在火上。爷爷最了解麦子的秉性。一颗麦粒,就是爷爷一颗头颅。
日子,是爷爷行走与生存的履历。
日子,就像一本日历,撕一页少一页,逝去的日子,记载起来就是爷爷的历史。
每一株麦子,都有自己的思想,就像每一个农人都有自己的梦。
爷爷的梦,很简单。种麦得麦,有麦子,就能喂饱村庄的生命与农人的日子。爷爷视麦如命,是天经地义的农人哲学。
麦子活在民间,长在爷爷心尖,与爷爷心有灵犀。
日子,让一粒粒麦种深入泥土,发芽,抽穗,长成血肉丰满的麦子,然后一粒粒归仓。
爷爷,是攥着日子的播麦者,是守望日子的收割者。
爷爷弯腰播种的姿势,挥镰收割的姿势,低头拾穗的姿势,只为用麦子喂养日子。
在爷爷的血液里流淌的是种麦的汗水与割麦的苦水。
麦苗青了,又熟,熟了又青。爷爷,用麦子喂活村庄与城市,喂活儿子与孙子。
日子去了,又来,来了又去。爷爷,用日子撰写自己的历史,撰写泥土与农人。
我是爷爷用麦子喂养大的。我的日子只要有一首诗能让爷爷落泪,就心满意足了。
日子,像一堵墙,把爷爷和我隔在两个世界。而麦子,像一扇窗,让我天天能看见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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