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闲云野鹤 于 2013-3-17 17:41 编辑
《人民》
杨克
那些讨薪的民工。那些从大平煤窑里伸出的
148双残损的手掌。
卖血染上艾滋的李爱叶。
黄土高坡放羊的光棍。
沾着口水数钱的长舌妇。
发廊妹，不合法的性工作者。
跟城管打游击战的小贩。
需要桑拿的
小老板。
那些骑自行车的上班族。
无所事事的溜达者。
那些酒吧里的浪荡子。边喝茶
边逗鸟的老翁。
让人一头雾水的学者。
那臭烘烘的酒鬼、赌徒、挑夫
推销员、庄稼汉、教师、士兵
公子哥儿、乞丐、医生、秘书（以及小蜜）
单位里头的丑角或
配角。
从长安街到广州大道
这个冬天我从未遇到过“人民”
只看见无数卑微地说话的身体
每天坐在公共汽车上
互相取暖。
就像肮脏的零钱
使用的人，皱着眉头，把他们递给了，社会
2004.12
读诗歌《人民》，第一感觉如同有时溜达进寺院，庄严肃穆中眼睛热鼻子酸，咬紧牙关强力抑制不要让眼泪滴出来，因为我首先想到的是那个千万年一直摧残人类的形容词——“苦难”！尤其这个“苦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经过改革开放进入社会主义新的历史时期已经很长时间的人民代表大会政体下应该充分享受公民权利的当家作主的人、人们、人民的苦难！
诗歌是意象写作。“人民”这个名词概念入诗做标题，无疑也是一个意味儿深厚的意象。诗歌的前两节是关于“人民”的集合或可以说是一个明确而又模糊的集合叙述，这个可以用索绪尔的“能指/所指”等予以解释，但篇幅的关系我们回过头来也还是要直接进入诗歌粗略的解读。要知道，诗歌是最简洁的文学样式，即使是当时流行口语归类叙述，杨克的“民间写作”也可以完全有别于曾经猖獗一时的但终归被诗坛所不齿的一些口水诗！更何况杨克的“人民”已明显的见出是追求使命担当的责任和崇高的，同已经被编进文学史的并被极其看好肯定的“朦胧诗”是如出一辙的。每一个句子都应该仔细认真的揣摩。特别是“名词”意象入诗，其厚味儿是其它类词汇意象无论如何所无法比拟的。
先看第三节，这节诗歌用了别具意味儿的形象意象表现了“人民”的痛苦和苦难。请看第一、二两句：“从长安街到广州大道 /这个冬天我从未遇到过‘人民’ ！”人民一词加用了引号，这是否定。“长安街”和“金水桥”“天安门”一样，都是暗示政治意味儿的意象；而“广州”是历史进入新时期拨乱反正后以经济建设为中心实行改革开放的窗口，“广州大道”当然是暗示“经济”意味儿的意象。1949年毛泽东站在天门城楼向全世界庄严宣告：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了！中国人民从此站起来了！历史进入新时期，邓小平一方面“先让一部分人富起来”，“成千成万的先烈在我们的前头英勇的牺牲了！让我们高举起他们的旗帜，踏着他们的血迹前进吧！”结果是为“一部分人”一夜暴富铺平了道路！邓小平还说：社会主义不是少数人富起来、大多数人穷，不是那个样子。社会主义最大的优越性就是共同富裕，这是体现社会主义本质的一个东西。并规划了“三步走”“奔小康”的全新战略。江泽民也说：我们搞社会主义，是要解放和发展生产力，消灭剥削和贫穷，最终实现全体人民共同富裕。贫穷不是社会主义。一部分人富起来、一部分人长期贫困，也不是社会主义。那么就请看看杨克笔下的“人民”在政治和经济等方面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啊？！诗歌中的“冬天”，既是大众所处的“冰冷”世界的环境暗示，也是“人民”寒冷痛苦的暗示，理想中的“人民”存在吗？！诗歌继续写道：“只看见无数卑微地说话的身体 /每天坐在公共汽车上 /互相取暖。”“卑微”的会“说话”的“身体”和《义勇军进行曲》、《国际歌》中的“……要创造人类的幸福，全靠我们自己。旧世界打个落花流水，奴隶们起来起来！”中的“奴隶”有什么区别吗？！“公共汽车”同样是时代特征的暗示。这些挤在一起“相互取暖”的“身体”，最后被形象、新奇、警辟的取譬为“零钱”！“ 就像肮脏的零钱 /使用的人，皱着眉头，把他们递给了，社会”!这个社会谁富起来谁有钱，而有钱的人才“使用”钱而有“皱着眉头”数的“零钱”，在社会上流通！这样的苟活的“人民”还有价值和尊严可言吗？！没有了，根本没有。
回过头去在看看前两节：“那些讨薪的民工。那些从大平煤窑里伸出的 /148双残损的手掌。”“人民，只有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八年抗战、十年内战，中国共产党在世界东方落后的农业大国，发动农民实行“农村包围城市”的武装斗争，依靠千千万万抛头颅洒热血的农民群众打下天下，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毛泽东当年也说过：要巩固工农联盟，我们就得领导农民走社会主义道路，使农民群众共同富裕起来，穷的要富裕，所有农民都要富裕。但是，伟大领袖的理想落空了！毛泽东在晚年接待美国记者斯诺的时候说：我没有改变中国；如果说有一点影响的话，也只不过是北京的几个郊区！理想落空的原因当然很多，主要的是人民啊，不买“大锅饭”“铁饭碗”的帐！就如西方精神分析学派心理学家弗洛伊德的学生荣格和当代的爱因斯坦霍金所认识到的：人类自私、贪婪，只能共患难而不能同享富贵的品质已经以分子生物学的方式编码于人的DNA中了。惰殆、贫穷、对立、已经是不可改变的宿命！当年邓小平同志的思想愿望也应该是出于良知和善良的愿望的吧？然而社会贫富两极分化毕竟要存在就不能归咎于某一个历史人物了！继续仔细阅读看一下苦难痛苦的众生相，尤其对形形色色的所谓“人民”的修饰语言是美不胜收的。
读到“卖血染上艾滋的李爱叶，”读者会想“艾滋病”的猖獗和“开放”是不是有关系？李爱叶为什么要“卖血”？ “黄土高坡放羊的光棍”，说明最贫瘠荒凉的地区的人民生活根本没有得到改善，苦难依然。“沾着口水数钱的长舌妇”暴露“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的所谓精神文明建设也不见得有什么效果吧？为什么呢？ “发廊妹，不合法的性工作者”是多么犀利的讽刺！贫穷把那么多妇女沦为了娼妓！世风败坏道德沦丧！“跟城管打游击战的小贩”，是所谓经济搞活同砸破铁饭碗的产物，他们勉强维持生计，但要吃尽“城管”的苦头——小鱼吃虾米！ “需要桑拿的 /小老板”，都是一些被逼上经济潮头的私有小工商业主，整天忙忙碌碌，弄的蓬头垢面，污渍斑斑。
“那些骑自行车的上班族”，要说就是幸运者了！ “无所事事的溜达者/那些酒吧里的浪荡子”是大量失业者，到处滋事扰民，社会治安怎么会不混乱？“边喝茶边逗鸟的老翁”也就算是老有所养了。“让人一头雾水的学者”，良知丧尽，靠看风使舵阿谀附会实行政治欺骗糊口，弄的人民无法弄清是非善恶。 “那臭烘烘的酒鬼、赌徒、挑夫 /推销员、庄稼汉、教师、士兵/ 公子哥儿、乞丐、医生、秘书（以及小蜜） ”共同构成世态乱象。“单位里头的丑角或 /配角”，说明即使混个班上，也根本得不到应有的人格尊重，人的风流尊严都被那些先富起来的人或当轴得意的时代弄潮儿完全占尽！
这样解释自然有很多不能尽合诗歌的本意，但事态的乱象和人民的痛苦苦难是足可见其一斑的。
然而穷人不安于现状也同样是应该的！诗人把这些写出来是站在穷苦大众的立场上为民请命！翻开诗歌教材领会诗歌原理，诗歌亘古及今有一个永恒不变的主题，就是：表达对现实的不满，呼唤对现实的改造！这也就是孔子关于诗歌的“兴、观、群、怨”说的核心。美国发达，他们的首脑竞选时都哇啦哇啦承诺民众的生活富裕，但是有人统计，他们社会的家庭均存款百分之六十不足千元！人民就涌上街头，“占领华尔街”“占领华盛顿”！陷入主权债务危机的欧盟的那些个国家就更是热闹。
2004年人民确实苦难，每个一般收入的家庭都会因病返贫。我家两个在教育挣高工资的人，居然扎紧裤带勉强供一个大学生，那些满胡同子里分文不进，那些流浪街头的“人民”，而且那时连低保都没有，我常常想：那些个“人民”究竟是怎么活过来的呢？
毕竟，历史在进步！生活的一些方面也在逐步改善，温家宝在第十一届全国人民代表大会第四次会议后通过记者招待会表达的对全中国人民惭愧，以及会后在国家机关反腐败的一些改革做为，也足可告慰大众。总书记胡锦涛也说过：消除贫困、改善民生、实现共同富裕，是社会主义的本质要求，是改革开放和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的重大任务，是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始终不渝的奋斗目标。
但是只要是穷人，就不要停止摩拳擦掌，背靠镰刀锤头攥紧拳头，协助我们的党和政府推动历史前进的步伐，为共同富裕的理想而奋战，争取梦想成真！这是天经地义的！
欣赏作者的良知，欣赏作者的胆魄！中国文字狱的历史还历历在目之时，这样敢于为民请命的决心和勇气会和诗歌中的一些精彩的句子，让读者永远铭记不忘。 |
发表于 2012-7-23 16: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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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谢风之子朋友阅读点评！
发表于 2012-8-12 16:46
发表于 2012-8-12 21: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