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无限的荒凉
收割的人群从麦地的这头漫向了那头
捆好,扎好,用一头驴
驼完麦子,挤出麦粒
我在等待,六月麦子的丰收
一粒,饱满了世界
农民,高昂着歌声
这年,我从西安归来
偷藏着麦子的梦,等待丰收的六月
麦地没有了麦子,两座坟丘
是离去的老人,是收割麦子的梦
不敢相信,春天来了,接着就是冬天
寒冷不是一天,而是一世
农民的儿子,背着行囊不在麦地行走
寻找,城市的拐角处有住处
就算堆放着垃圾,有难闻的味道
他们的孩子也会在这里出生,或许他们相信
农民的儿子,不在是农民
那个,流传了千世万世的农民
将在这里消失,一想到这
黑夜总会无眠,妻子和他数着手心里的钱
明年,同样的他们,也会住进高楼大厦
荒凉的六月,滴血的六月
我总一路无语,脚印不会留下太多
来的路上,总有满满的回忆
六月不在,麦子不在
荒凉的土地,荒凉的梦
农民的爸爸,农民不在
听着,打场转动的滚子声音
还有孩子会为,掉在麦场里的驴粪
而嘻嘻的用手拿起
老驴累了,老农累了
坟丘是老农的归宿,屠宰场却成了老驴的归宿
听说老驴流下了眼泪,而老农没有流下
六月还在,只是去回忆
麦子不在,梦却在
我紧跟着脚步,害怕这里还会留下我的味道
想着明天,高楼大厦
麦子
我从此离去,不再回来
因为
麦子不在,梦不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