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与言》
每当痛苦时才想起写诗
真是委屈了美好的词
古猿在墙上刻下标记
仅仅是某一个发音,作为最初的字
当某一个离开,无法对同伴发出声音
他想到了一些符号。
意思是,去了哪里?
危险或安全?哪个方向?
有什么重要过不重要的东西?
/
总有些事物无法被语句捕获
比如太快的念头,灵巧的风
总有些话卡在喉咙里
却掉落到笔尖上。也总有些字
比如“啊”,你永远无法判断是惊喜,
是尖叫?还是怀疑?
它停留在一个纸面上
像是平原上一个茫然的人
无论怎么看,你无法知道他是
尖叫?咆哮?怀疑?惊喜?还是叹息?
《仙人掌》
爱人,想你的时候你总是过分遥远
你是虚无之岸,生长在希望之中
而我是孤舟,在风口浪尖之上
你像是从未存在,即使风带来
遥远的土壤气息
有时我却被鱼的气味蒙蔽
/
爱人,爱是我们皮肤生长的仙人掌
是扎在彼此身上的刺,不深及心脏
是我们喊着痛,却舍不得放手的拥抱
幸福只是被大快朵颐的晚餐
而黑夜总是过于漫长
对于白昼我们不得不从长计议
/
宿命交给我们一个难以完成的任务
成为彼此的影子,又不能丢了自己
《简单点》
不如就做一根钢柱,不弯曲
不如就做一片羽毛,不落地
不如就推一块石头上山
看着它从山上往下面滚
不如就只靠一种东西活着
喝水,晒太阳,站在土地中央生长
不如就走直路,掉坑里再爬出来
不如就长驱直入,单刀赴会
不结盟,不发誓
出家入庙,或风月沉浮
不如就生像夏花,死如秋叶
不如就埋在一颗老梨树下,不立碑
不如就入地狱,不投胎,不超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