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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川荐读【世界诗] 法国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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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4 | 只看该作者
阿尔封斯•德•拉马丁(1790-1869)法国十九世纪第—位浪漫派抒情诗人。1811年秋漂泊意大利,在那不勒斯认识了一个叫格拉齐拉的姑娘,后来为她写了一部小说《格拉齐拉》。1816年秋,他在法国东南都温泉区疗养,认识了一位老科学家的年轻妻子,两人相恋。她次年的病故给他带来懊丧的回忆,写下了许多悲叹爱情、时光、生命消逝的诗篇,后结集为《沉思集》,1820年发表后获得上流社会的热烈欢迎而一举成名。他还著有诗集《新沉思集》、《诗与宗教和谐集》,小说《一个女仆的故事》、《圣普安的石匠》等。拉马丁长于抒情,诗歌语言朴素,节奏鲜明,但情调低沉、悲观。他认为诗是心灵的语官,是感情充溢时的自然流露。代表作《沉思集》给人以轻灵。飘逸、朦胧和凄凉的感,觉着重抒发内心深切的感受。

湖①
难道就这样永远被催向新的边岸,
在这永恒之夜里漂逝着永不回头?
难道我们永远在光阴之海里行船,
  就不能有一日抛锚暂驻?

湖呵!一年还没有完成四时的运转,
她原该同来探望这片亲切的湖波,
看呵!只有我一人来坐在石上、波前,
  这石呵,你也曾见她坐过。

那时你也就这样鸣吼在深岩之下,
也就这样冲击着它那皱裂的胸腰,
也就这样被风儿吹起你波浪之花,
  直溅上她那可爱的双脚。

有一夜,还记得吗?我俩悄悄地荡桨,
波之上,晴空之下,听不到别的声音,
只远远地能听到荡舟人举棹悠扬,
  拍着你的微波,和谐相应。

忽然有一种妙音,人间世从未曾有,
引起了回声反射,惊破湖岸的沉酣;
湖水凝神静听着,我那心爱的歌喉
  迸发出这样的一番咏叹:

“光阴呵,停止飞行!你呵,作美的良宵,
  也停住,莫象水一般直淌!
这瞬息的妙味呵,让我们仔细领略,
  领略这一生最好的时光!

“世间尽有不幸者,他们在向你呼求,
  你流罢,请专为他们流逝;
招他们刻骨愁思连生命一齐带走;
  至于幸福者,请度外置之。

“然而我徒然祈请也难延片刻时间,
  光阴正在背着我而逃跑;
我对这夜说:‘慢点!’而那晨曦的光线
  眼见着就要驱散这良宵。

“因此,爱呵,快爱呵:这点易逝的韶光,
  我们要赶快地尽情享受!
光阴既浑无际涯,人也无停泊之港,
  它长逝,我们也过而不留。”

你,妒人的光阴呵!这样酣醉的时刻,
爱情为我们斟着满杯幸福的琼浆,
怎么能离远我们飞去了,无可奈何,
  速度和苦难的日子一样?

怎么!就不能至少留下它一点痕迹?
怎么!永远消逝了?怎么!消逝得净光?
是那光阴给予的,现在又被它收回,
  再没有还给我们的希望?

永恒呵!空虚!过去!——无底的幽深黑暗
你们把这些时日吞噬去有何用途?
说呀:你们夺去的那种无上的沉酣
  可有再还给我们的时候?

湖呵!阴暗的森林!洞呵!无言的岩石!
你们受光阴矜惜,或者能恢复春期,
美丽的大自然呵,那一宵燕婉良时,
  你至少要留下它的回忆!

愿这回忆留在你风雨或晴明时候,
留在你波浪上的那许多荒僻悬崖, 
愿这些苍松翠柏、笑容可掬的山丘
  都有那良宵的回忆存在!

愿这回忆也随着春风而往来荡漾,
也随着湖边清籁岸与岸相和而鸣,
也随着银额之星用它那柔软微光
  把湖面晃耀成琉璃万顷!

愿这叹息的风声,愿这呻吟的芦苇,
愿你这芬芳空气发出的香味清和,
愿一切听到、看到或呼吸到的东西
  都说道:“他们俩曾经爱过!”
            范希衡译
 ①这个“湖”是法国萨伏省的布尔热湖;“她”是爱尔菲,
也就是查理夫人。1817年爱尔菲原约来此与诗人相会,但到
时她病例了,不得不留在巴黎,几个月后就死了,诗人没有
能再见到她。这首诗,大音乐家尼代尔迈耶曾为之谱曲。拉
马丁在本篇小注里说:“我总觉得音乐和诗一合在一起就互
相妨害。二者都是完整的艺术:音乐本身就有其情感;好诗
本身就有其和声。”

纪念册上的题诗

生命之书至高无上,
不能随意翻阅,也不能合上,
精采的段落只能读一次,
患难之页自动翻过,
当你想重温过去的绵缔情肠,
读到的却是生命临终那一章。

          程依荣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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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4 | 只看该作者
亨利•米修(Henri Michaux 1899-1984),法国诗人,画家。借助东方神秘主义与迷幻药进行颠覆性写作,其诗歌直接呈现个体的潜意识与神话原型,语言不再是表达或修饰的工具,而成为映射另一种维度的存在的镜子。
信我从遥远的国度写信给你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从曾是明朗无比的国度写信给你,我从一个裹着阴暗大衣的国度给你提笔。 
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还活着,活在降着半旗的塔里。 
唉,夏日,中了毒的夏日! 
从此以后,记忆总是深陷于那一天,停滞不前。 

钓在钩上的鱼无比地想念水,无比地想念,这难到不是很自然吗? 
在山坡的最高处,长矛当胸穿透, 
从此,生命再也不成为生命,那个冲破神殿大门的一刻。 
我们相互询问,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谁也不比谁知道得更多。 
这个人手足无措,那个人狼狈不堪,所有的人都心慌意乱。 
平静消失了,智慧不比一口气更持久, 
告诉我,有谁在脸颊上挨了三支箭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有些人被死亡带走,有些人在监禁、饥饿、流放与不幸中沉沦。 
寒冷如军刀穿透了我们,卑鄙与阴险也在我们之中降临。 
在这块土地上,还有谁能够承受抚心的欢吻? 
我与酒相会是一首诗,我与女人相会是一首诗,天与地相会是一首诗, 
但我们听到的诗却麻痹我们的领悟。 

大痛中唱不出歌,艺术如青玉的斑纹嘎然中止, 
浮云飘过,岩石的般云,桃子般的云,而我们也如飘过的浮云,填满着痛苦的徒劳的力。 
我们不再喜爱白天,它咆哮的厉害,也不再喜爱夜晚,它被忧虑所包围。 
万籁只叫人沉落,没有一丝声音给人以依靠。 
我们的生命有如我们苍白的脸孔,疲惫。    
世事很重,夜也重,但重又如何呢? 
千万颗星星也照不亮一张床。知者不再知,他们随车而颠,随轮而转。 
“保留自己于自身?” 
别妄想了,而孤独的房屋不能独存于鹦鹉横行的小岛,坠落中可鄙现出原形。 
纯粹的不再纯粹,露出的是固执与憎恨。 
在坠落时的尖叫中露出,在鬼魅般的闪躲中露出。但伟大,它从来不出现。 

隐秘的热情,永别的真理,石板的沉默,被刺杀者的痛喊, 
我们的一切不过是冻结的休息和燃烧的热情的总和。我们的路是丧家之犬的路。 
我们未曾在沉默中认出自己,在呐喊声中也未曾,在洞窟中,在异乡人的手势中。 
旷野依旧无动于衷,太阳也不曾在意。 
我们自照,在死亡的镜子里,在被亵渎的印章的镜子里,在滴血的镜子里,在热情拦腰折断的镜子里,在

当众凌辱的污镜里。 

我们重返混浊的源头。

pierre 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我从遥远的国度写信给你

1.
我们这里,她说,每月只出一次太阳,那光还转瞬即逝,哪怕好几天前我们就开始拭目以待。
然而无济于事。天气无情,阳光如此吝啬地守时。
只要有阳光,我们就得赶紧操劳于整个世界的事务,于是无暇彼此凝视。
只有等待入夜才能匆匆相爱,然而,侏儒却不断降生,带来麻烦。

2.
当你行走于乡间,她继续向他倾诉,也许会在路上遭遇一些巨大的实体。
那些山峦,终有一日你只能向它们屈膝。
抵抗只是徒劳,你从此无法前进,甚至只能伤害自己。
我说这些不是为了刺痛你。如果想刺痛你,完全可以谈论其他。

3.
这里黎明灰暗,她还在说。其实以前并不是这样。我们不知该责怪谁。
夜里,牲口哭号,悠长如同笛鸣。我们满心同情,除此以外还能怎样?
桉树香萦绕我们:平静是一种赐福,却无力守护我们,你以为它真能守护我们吗?

4.
再对你说一句话,或者,只是一个问题。
你的国度里也有水的流动吗?(我不记得你是否告诉过我)它也冷得让人发抖吗,如果真是
这样?
难道我喜欢这样?我不知道。水冷时我们如此孤独。水热时却又是别种滋味。又怎样?我该
如何选择?你又会怎样选择?坦白地告诉我,怎样才能彼此敞开心扉?

5.
我从世界的尽头给你写信。你必须了解。树群总在颤抖。我们收集落叶。它们的经脉繁复得
惊人。又是为了什么呢?它们与树之间不再有任何关联,而我们不必为之烦恼。
生命可以在没有风的世界上继续吗?抑或,一切都只能别无选择地颤抖,无休,无止?
甚至在屋里都存在着这些隐匿的距离,如同随时可能迎面扑来的怒火,如同严苛的生灵,它
们从你身上榨取秘密。
我们一无所见,除了那些可以视而不见的微芥。
无物存在,而我们颤抖。为什么?

6.
我们这里的女人都喉咙紧缩。你知道吗,虽然我非常年轻,另一些时日里更为年少,我的同
伴们也是。这意味着什么?其中的恐怖勿庸置疑。
在另一些时日里,就像我对你说过的,我们更为年轻,所以满心忧惧。这样的混沌也许已被
人利用。有人也许对我们说过:“看到了吗,我们要埋葬你。这时刻已降临。”我们在想:
“确实如此。今晚我们真的会被埋葬,因为他们已郑重宣判。”
那时我们不敢全力奔逃:气喘吁吁地到达终点,一头冲向那条壕沟,没有时间说一句话,没
有呼吸。
告诉我,这一切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7.
经常地,她还在向他诉说,狮子出没于村庄,它们行走得旁若无人。如果我们不去注意它们,
它们也不会注意我们。
但如果见到一个年轻女子在面前奔跑,它们无意为她的焦燥道歉,不!它们当场吞食她。
所以它们经常巡游于村庄周围,无所事事,否则在其他地方它们也只是打着哈欠。

8.
很久很久以来,她向他坦白道,我们一直在与海洋作战。
极其难得地,海湛蓝而温柔,甚至可以被认为是快乐的。但那从不持久。她的气味早已泄漏
一切,腐朽的气味(如果不是她的苦涩)。
这里我应该解释海浪的行踪。这复杂得可怕,而那海。。。我祈求你,信赖我。难道我会要
欺骗你?她并不只是一个词。她并不只是一种恐惧。她存在着;我向你发誓;人们时常面对
她。
谁?为什么,我们,我们见到她。她从远方而来,与我们厮杀,恐吓我们。
你到来时可以自己见她,你会瞠目结舌。“这。。我要。。。”你不知如何开口,只是被她
震慑。
我们肩并肩注视她。我很明白自己不会害怕。告诉我,会有这一天吗?

9.
我无法离开你,当心中还有疑虑,她说,缺乏信任。我应该再同你谈海。但障碍犹存。海潮
奔涌,却不是她。听着,不要生气,我向你发誓,我做梦也不会欺骗你。她就是那样。无论
千军万马如何高涨,她会在一点沙面前勒马。她多么擅长此道。她多么渴望再向前一步,但
这,已是故事的全部。
今后,也许,有一天她会迈出那一步。

10.
“我们前所未有地被蚂蚁围困,”她在信中写道。它们惴惴不安地全速推动尘土。它们对我
们毫无兴趣。
谁也不会抬起头。
它们的社会拥有所能达到的最高封闭性,哪怕一出门它们就四下溃散。那些深思熟虑的谋略,
什么当务之急。。。都不重要。。。它们只在乎彼此。。。无论在何地。
至今都没有一只蚂蚁向我们抬起头。它宁可被碾碎。

11.
她接着向他写道:
“你无法想象天空上的是什么,不亲眼所见你无法相信。所以现在,那。。。但我并不打算
马上告诉你它们的名字。”
它们气势汹汹,几乎占据整个天空,却轻若无物,它们如此巨大,却只有初生婴儿的重量。
我们叫它们云。
的确,水来自它们,但并非出自挤压,或者重击。这毫无用处,它们其实一无所有。
但是,它们如此坚忍不拔地占据了漫长,宽广,而幽深的空间,它们层峦叠嶂,最终成功地
使几滴雨水坠落,是的,是水。而我们竟浑身尽湿。我们在暴怒中奔跑,因为屈辱的被囚;
谁也不知它们何时会施舍这些点滴;时常地,它们静止数天而无所举动。于是我们坐在家中
徒劳地等待。

12.
这国度里缺乏抵抗寒冷的教育。我们对真理一无所知,当一些事发生时,我们不知所措。
这是当然就是时间。(你那里也是这样吗?)你必须提前一点到达;明白我说什么吗?只要
提前一丁点。你知道抽屉里跳蚤的故事吗?是的,当然。难道你不认为这是真实的吗?我不
知还有什么可说。什么时候,我们才能重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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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4 | 只看该作者
阿尔弗雷德•德•缪塞(1810-1857)法国浪漫主义诗人。他生于巴黎,父亲是个具有自由主义思想的政府官员。他的第一本诗集《西班牙和意大利的故事》是在1830年七月革命前夕创作的,充满了对生活的乐观情调。1833年长诗《罗拉》的发表,使他获得成功,1835年至1841年间他还写了许多抒情诗,其中包括“四夜组诗”(即《五月之夜》、《十二月之夜》、《八月之夜》和《十月之夜》),这些诗,以诗人自己和乔治桑的恋爱为基础,写出他深刻而细腻的内心活动,被列为法国浪漫派抒情诗的杰作。此外缪塞还写有长篇小说《一个世纪儿的忏悔》,剧本《不能和爱情开玩笑》、《洛朗萨丘》等。

决不

决不,你说,这时围绕我们
回荡着舒伯特的乐曲如怨如诉,
决不,你说,这时你由不得自身,
忧郁的蓝光从大眼睛闪出。

决不,你重复说,神态苍白、娇嫩,
令人相信看到古勋章笑容浅露。
而内心隐秘露出自豪而羞涩的本能,
使你覆盖红晕,似密密面纱罩住。

你说什么,侯爵夫人,多么遗憾,
唉!不见娇媚的脸和圣洁的笑颜,
就在我对你诉说爱情之际。

你的碧眼严厉,你的心灵纯净。
看着你的眼睛,我留恋你的心灵,
只见这颗心盛开时便已合闭。
              郑克鲁译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当惶惑的黎明
迎着阳光打开了它迷人的宫殿;
请你记住,当沉思的黑夜
在它银色的纱幕下悄然流逝;
当你的心跳着回答欢乐的召唤,
当阴影请你沉入黄昏的梦幻,
    你听,在森林深处,
    有一个声音在悄声低语: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当各种命运
逼得我与你终生永别,
当痛苦、流亡和无穷的岁月
迫使这颗绝望的心枯萎;
请你想到我悲哀的爱情,想到崇高的永诀!
当人们相爱时,分离与时间都不值一提。
    只要我的心还跳动,
    它永远对你说:
      请你记住。

请你记住,当在冰冷的地下
我碎了的心永久睡去,
请你记住,当那孤寂的花
在我的坟墓上缓缓开放。
我再也不能看见你,但我不朽的灵魂
却象一个忠诚的姐妹来到你身边。
    你听,在深夜里,
    有一个声音在呻吟:
      请你记住。
            陈澄莱 冯钟璞译

《雏菊》



我爱着,什么也不说,只看你在对面微笑;

我爱着,只要我心里知觉,不必知晓你心里对我的想法;

我珍惜我的秘密,也珍惜淡淡的忧伤,那不曾化作痛苦的忧伤;

我宣誓:我爱着放弃你,不怀抱任何希望,但不是没有幸福

--只要能够怀念,就足够幸福,即使不再能够看到对面微笑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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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5 | 只看该作者
亨利•德•雷尼埃(1864-1936)法国后期象征主义诗人。1884年写了第一首诗《平静》。在风格上,他起初受巴那斯派影响,出版了诗集《翌日》(1885)。因喜爱魏尔伦、马拉美的作品,不久即转向象征主义;写出《古传奇诗集》(18B7—1890),《乡村迎神赛会》(1697)。晚年所作更加注重传统格律,内容则以讴歌自然为主。1912年,当选为法兰西学院院士。

短歌
一支小小的芦苇于我已经足够
  使高耸的枝柯
  和整个草原
  和温馨的杨柳
  以及那爱唱歌的小溪嘘嘘作响,
一支小小的芦苇于我已经足够
  让舞林歌唱。

那些走过的人会听见这个声音
  在他们思想里薄暮时分
  在寂静里在大风里
  响亮或者消歇
  傍近或者遥远
那些走过的人,在他们思想中间
  侧耳谛听。从他们内心深处
  仍然还听得见,听见这个声音
  永远在歌唱。

  于我已经足够
用这支在爱神鉴影的泉水边沿
  采撷到的小小的芦苇
  (她容颜严肃,
  她在哭泣。)
使那些走过的人们悲伤落泪,
  草叶颤栗水也呜咽,
而我,轻轻地吹起一支芦苇
  让整个森林歌唱。
     《乡村迎神赛会》
            徐知免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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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5 | 只看该作者
金川诗歌选编,西欧卷,奈瓦尔诗歌(三首)

热拉尔•德•奈瓦尔(1808--1855),生于巴黎,父亲是军医,母亲早亡。他从小就失去了母爱的温暖,把母亲想象成一个虚幻易逝的梦。“梦幻诗人”。他认为梦是个人经历的反映,是另一种生活。奈瓦尔的诗形式凝练,意象朦胧,每一行抽出来都可以看作是一首小诗,他的《幻象》充满了暗示和象征,让意识之流汩汩不断地流出,带领我们超越时空,进入一个盛开着美的昔日的天空。诗的跨度大,跳跃性强,朦胧晦涩得往往使人无法读懂。1836年,奈瓦尔爱上子女演员珍妮•科隆,她就是奈瓦尔诗中奥莱丽或奥莱丽娅的原型。1841年,他得了精神病,被迫入院治疗,不久痊愈,但次年珍妮去世,给了奈瓦尔致命的一击,并使驰的神秘之梦发生了新的变化,从此,奥莱丽娅成了一个天使,她与女神、圣母以及奈瓦尔母亲的形象交融混杂在一起。1855年初,奈瓦尔吊死在马路边上。


《黑点 》  王美富 译

双眼凝视太阳的人
还以为自己看见的是,一个炽热的
翱翔于空中的,亮点。

年轻的我,比现在勇敢,
挺起勇气直视荣耀,就那么一霎那:
我的憧憬在眼里留下一个黑点。

从此以后,它无所不是,
像抹不去的悲伤,无处不在,
一个黑点,总是栖息在我双眼驻留的地方!-

你问我是不是无时不在? 它就守在我和命运之间!
啊!不幸的我,早该知道只有老鹰能够凝视太阳
看进荣耀 而不受到惩罚。

《阿耳忒弥斯》  余中先 译

第十三个回来了……仍然还是第一个;
这永远是唯一的一个,——或者是唯一的时刻;
因为你是王后,哦,你呀,第一个还是最后一个?
而你,你是国王吗,你是唯一的还是最后的情人?……

去爱那个也曾爱你的人,从摇篮到棺材;
我曾独自钟爱的女人还温柔地爱我:
那是死亡——或死亡的女人……哦,欢乐,哦,苦泪!
她手中的玫瑰,被人们叫做蜀葵。

那不勒斯的圣女满手握神圣的火,
紫色心形的玫瑰,圣•古都尔的花:
你可在空旷的天穹找到了你的十字架?

落下来吧,白玫瑰!你们亵渎了我们的众神,
白色的幽灵,从你们燃烧的天上落下来吧:
——深渊里的圣女在我们眼里更加神圣!

《不说早安,也不说晚安》  余中先 译

不说早安,也不说晚安

早上一去不复返,晚上尚未到来;
但在我们的眼中天光已经发暗

不说早安,也不说晚安

提单是鲜红的太阳像黎明的曙光
而更晚来的黑夜带来了遗忘;

【金川诗歌推荐语】:奈瓦尔,法国现代诗的源泉,象征主义与超现实主义的鼻祖。人们把奈瓦尔的一生看做是短暂的癫狂。世界就是如此错解一种现代意识。美中不足,奈瓦尔以精神分裂以及最终吊死自己成为他开创的现代意识的归宿;以此事实说明,他仅仅有能力开辟现代诗歌的源头,还不是潮流。这是现代诗歌稚嫩时期的显著病症。而我们作为后来人,则是潮流中的嬉戏者。

                                                    二〇一一年九月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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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5 | 只看该作者
保尔-让•图莱(1867-1920)法国抒情诗人。他的诗,植根传统而又追求超越现实的新奇境界,写得含蓄婉妙。作品有《公仆保尔先生》(1898)、《反对音韵》(1921)等。

自从你的日子……
 
自从你的日子只在你的嘴里
留下一点儿灰烬,不要等待
人们铺好你的眠床,你的心在
那儿,终将冻结而沉沉睡去
回来吧,象在逝去的日子里,
到漂移着的沙丘附近去
采集百合,她微弯着,痛苦地呼吸,
————去在沙上写下这些话语:
人类的梦,和海的
幻想,是这样的相似。
罗洛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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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5 | 只看该作者
波德莱尔 (Charles Baudelaire) 诗选

应和

自然是座庙宇,那里活的柱子
有时说出了模模糊糊的话音;
人从那里过,穿越象征的森林,
森林用熟识的目光将他注视。
如同悠长的回声遥遥地回合
在一个混沌深邃的统一体中
广大浩漫好像黑夜连着光明——
芳香、颜色和声音在相互应和。
有的芳香新鲜若儿童的肌肤,
柔和如双簧管,青翠如绿草场,
——别的则朽腐、浓郁,涵盖了万物,
像无极无限的东西四散飞扬,
如同龙涎香、麝香、安息香、乳香
那样歌唱精神与感觉的激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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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6 | 只看该作者
保尔•艾吕雅(1895-1952年),法国当代杰出诗人。一生写诗和战斗,参加达达运动和超现实主义运动,以及反法西斯斗争。出版诗集数十种,主要有《痛苦的都城》、《不死之死》、《公共的玫瑰》、《丰采的眼睛》、《诗与真》、《凤凰》、《为了在这里生活》、《兽与人,人与兽》、《当前的生活》、《天然的流水》、《和平咏》等。

溺水者

  石头在水面蹦跳,
  轻烟不能透入水中。
  水象谁也不能伤害的
  一块皮肤
  却接受人和鱼的
  爱抚。

  被人捉住的鱼挣扎击水,
  发出弓弦般的鸣响,
  它要死了,再不能
  吞咽这世界上的空气和阳光。

  而人也沉入水底
  为了鱼
  或者为了柔软但始终紧闭的水面
  那难熬的孤独。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飞白译

除了爱你我没有别的愿望
一场风暴占满了河谷
一条鱼占满了河

我把你造得像我的孤独一样大
整个世界好让我们躲藏
日日夜夜好让我们互相了解
为了在你的眼睛里不再看到别的
只看到我对你的想象
只看到你的形象中的世界

还有你眼帘控制的日日夜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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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6 | 只看该作者
让•尼古拉•阿蒂尔•兰波(Jean Nicolas Arthur Rimbaud,1854年10月20日-1891年11月10日),或译阿尔图尔•兰波、韩波、林包德,19世纪法国著名诗人,早期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超现实主义诗歌的鼻祖。

黄昏

夏日蓝色的黄昏里,我将走上幽径,
不顾麦茎刺肤,漫步地踏青;
感受那沁凉渗入脚心,我梦幻……
长风啊,轻拂我的头顶。

我将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动;
无边的爱却自灵魂深处泛滥。
好像波西米亚人,我将走向大自然,
欢愉啊,恰似跟女人同在一般。

醉舟

当我顺着无情河水只有流淌,
我感到纤夫已不再控制我的航向。
吵吵嚷嚷的红种人把他们捉去,
剥光了当靶子,钉在五彩桩上。

所有这些水手的命运,我不管它,
我只装运佛兰芒小麦、英国棉花。
当纤夫们的哭叫和喧闹消散,
河水让我随意漂流,无牵无挂。

我跑了一冬,不理会潮水汹涌,
比玩的入迷的小孩还要耳聋。
只见半岛们纷纷挣脱了缆绳,
好象得意洋洋的一窝蜂。

风暴祝福我在大海上苏醒,
我舞蹈着,比瓶塞子还轻,
在海浪--死者永恒的摇床上
一连十夜,不留恋信号灯的傻眼睛。

绿水渗透了我的杉木船壳,--
清甜赛过孩子贪吃的酸苹果,
洗去了蓝的酒迹和呕吐的污迹,
冲掉了我的铁锚、我的舵。

从此,我就沉浸于大海的诗--
海呀,泡满了星星,犹如乳汁;
我饱餐青光翠色,其中有时漂过
一具惨白的、沉思而沉醉的浮尸。

这一片青蓝和荒诞、以及白日之火
辉映下的缓慢节奏,转眼被染了色--
橙红的爱的霉斑在发酵、在发苦,
比酒精更强烈,比竖琴更辽阔。

我熟悉在电光下开裂的天空,
狂浪、激流、龙卷风;我熟悉黄昏
和象一群白鸽般振奋的黎明,
我还见过人们只能幻想的奇景!

我见过夕阳,被神秘的恐怖染黑,
闪耀着长长的紫色的凝辉,
照着海浪向远方滚去的微颤,
象照着古代戏剧里的合唱队!

我梦见绿的夜,在眩目的白雪中
一个吻缓缓地涨上大海的眼睛,
闻所未闻的液汁的循环,
磷光歌唱家的黄与蓝的觉醒!

我曾一连几个月把长浪追赶,
它冲击礁石,恰象疯狂的牛圈,
怎能设想玛丽亚们光明的脚
能驯服这哮喘的海洋的嘴脸!

我撞上了不可思议的佛洛里达,
那儿豹长着人皮,豹眼混杂于奇花,
那儿虹霓绷得紧紧,象根根缰绳
套着海平面下海蓝色的群马!

我见过发酵的沼泽,那捕鱼篓--
芦苇丛中沉睡着腐烂的巨兽;
风平浪静中骤然大水倾泻,
一片远景象瀑布般注入涡流!

我见过冰川、银太阳、火炭的天色,
珍珠浪、棕色的海底的搁浅险恶莫测,
那儿扭曲的树皮发出黑色的香味,
从树上落下被臭虫啮咬的巨蛇!

我真想给孩子们看看碧浪中的剑鱼--
那些金灿灿的鱼,会唱歌的鱼;
花的泡沫祝福我无锚而漂流,
语言难以形容的清风为我添翼。

大海--环球各带的疲劳的受难者
常用它的呜咽温柔地摇我入梦,
它向我举起暗的花束,透着黄的孔,
我就象女性似的跪下,静止不动……

象一座浮岛满载金黄眼珠的鸟,
我摇晃这一船鸟粪、一船喧闹。
我航行,而从我水中的缆绳间,
浮尸们常倒退着漂进来小睡一觉!……

我是失踪的船,缠在大海的青丝里,
还是被风卷上飞鸟达不到的太虚?
不论铁甲舰或汉萨同盟的帆船,
休想把我海水灌醉的骨架钓起。

我只有荡漾,冒着烟,让紫雾导航,
我钻破淡红色的天墙,这墙上
长着太阳的苔藓、穹苍的涕泪,--
这对于真正的诗人是精美的果酱。

我奔驰,满身披着电光的月牙,
护送我这疯木板的是黑压压的海马;
当七月用棍棒把青天打垮,
一个个灼热的漏斗在空中挂!

我全身哆嗦,远隔百里就能听得
那发情的河马、咆哮的漩涡,
我永远纺织那静止的蔚蓝,
我怀念着欧罗巴古老的城垛!

我见过星星的群岛!在那里,
狂乱的天门向航行者开启:
“你是否就睡在这无底深夜里--
啊,百万金鸟?啊,未来的活力?”

可是我不再哭了!晨光如此可哀,
整个太阳都苦,整个月亮都坏。
辛辣的爱使我充满醉的昏沉,
啊,愿我龙骨断裂!愿我葬身大海!

如果我想望欧洲的水,我只想望
马路上黑而冷的小水潭,到傍晚,
一个满心悲伤的小孩蹲在水边,
放一只脆弱得象蝴蝶般的小船。

波浪啊,我浸透了你的颓丧疲惫,
再不能把运棉轮船的航迹追随,
从此不在傲慢的彩色旗下穿行,
也不在趸船可怕的眼睛下划水!


飞白 译

《感动》


蓝色夏夜,我行于小径,
被麦芒刺伤,又踏碎浅草:
在梦里,我会感觉草儿的凉意在我脚心里。
我会让风儿沐浴我赤裸裸的脑袋。

我耽于无言,什么也不想:
但汹涌澎湃的爱情却在我的灵魂之中涨潮;
我要去远方旅行,走很远很远,像一个吉普赛人,
穿过大自然——如此幸福仿佛我有一个女郎相伴同行。

伊沙、老G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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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6-8-2 17:26 | 只看该作者
勒内•夏尔(1907 - 1988) 法国当代著名诗人。生于法国南方沃克吕兹省索尔格河畔的伊尔,早年一直住在家乡乡间。后从事文学,受超现实主义影响。1930年曾与布雷东、艾吕雅合出过诗集《施工缓行》。第二次世界大战起,他抱着爱国热忱,拿起枪来与敌人周旋,是下阿尔卑斯地区游击队首领,在抵抗运动中与加缪成为挚友,获得骑士勋章。法国光复后他出了不少诗集。1983年,伽利玛出版社将夏尔的全部诗作收入具有经典意义的“七星文库”出版。

红色饥饿

你疯了。
这多么遥远!
你死时,一根手指横在嘴前,在一个高贵的姿态里为了截断感情的涌流;寒冷的太阳青色的分享。
你太美了,没有人意识到你会死。
过一会儿,就是夜,你同我一起上路。
确切无疑的赤裸,乳房在心脏旁腐烂。
静静地,在这重合的世界上,一个男人,他曾把你搂紧在怀里,坐下来,吃饭。
安息吧,你已不在。
(树才 译)

比利牛斯山

被大大愚弄了的山,
在您焦躁的塔顶上
销弱最后一线光芒。
仅剩空洞与雪崩,
遗憾和悲伤!
所有那些不被爱戴的行吟诗人
都曾见过在某个夏天
闪耀他们温存的悲观王国。
啊!雪是严酷的
它喜欢人脚下受苦,
它要我们死于冰冻
当我们在沙漠活过。
(何家炜 译

四种惑魅

公牛
当你死时也决不是夜,
为呐喊的黑暗所包围,
太阳悬于两个相似的尖角。
惟有爱之兽,剑里的真,
双双刺进所有人之间。

鳟鱼

河岸,你们坍塌成饰物
以便充满整个镜面,
砾石上小船磕磕碰碰
流水摁压又翻卷,
草,草总被拉长,
草,草从不暂缓,
你会变成何种存在
在透明的暴风雨里
它的心催促之下?



一次次误解的王子,历炼我的爱
使之转向她的主,我恨我对它
仅有骚动的压抑或奢华的希冀。
为报复你的色彩,宽厚的蛇,
藏于丛林覆盖和所有房屋里。
因了光与恐惧的联结,
你好似已逃逸,噢边缘的蛇!
云雀

天空的终极火炭和白昼第一道炽热,
她镶嵌在晨光里歌唱着躁动的大地,
钟声主宰着她的气息并为她开路。
惑魅,我们猎杀她时赞叹不已。
(何家炜 译)[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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