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无歌

花无语

无以渡

说到被翻阅无数次的荷
兰花指从翠绿袖子褪出
那些清白呢


在黑暗的温床
透明的翅膀磨出两柄飞刀
以惯用的点式功力
在陡峭的指尖
制造一场混乱的情史
月光移步  只肯照东去的流水
秦和楚互换
  
摇晃  颠簸
流离失所的纤细双足
又在荷叶上写下一个又一个问号
渡还是不渡？

死去的灯光

这盏灯   刚刚走过街口
被夜风的咳嗽打断

黑暗如水般涌过来
这些奔跑的小兽
淹没了眼睛 一只  两只
睫毛潮湿   但我还是醒着
替它照拂这颤颤巍巍的人世
纽扣发出了危险信号

信号
一枝青杏靠着粉墙
丝弦爬上九层高楼
尖媚之腔簪起
乡下孤坟上一点荒凉

你低首敛眉
红烛晃动  有暗影出没
涂抹清白小脸的慌张
兰花指反复轻捻
颈下第一粒盘扣

暗红灯笼
折射出银子的光亮
“客官，请进！”
黄莺轻啼
一曲唱词中  头牌亮出

白白手腕上的镯子
在粉香里
被宽大的袍袖，向下
移了三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