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天上人间》
苏扬
这一年
天上究竟下了多少场暴雨
人间又发生了多少个悲欢离合的故事
我的老家西河慌张得无法统计
在你走后的一周年祭日
天空更以嚎啕来加深我的思念
想起你骨灰安葬时
暴雨如注
你的坟紧挨着你的大娘和亲娘
离别了七十年的母子终于大哭着见面
我为你们的团聚写了一首《偿还》的诗
此时，我不能到你的墓前
这瀑布一样的白练
是不是从天堂的子宫里掉落的脐带？
宣告你与万物生灵在另一处新生
我嗅到水汽里的泥土味
就像西河流淌着的乡愁
是你的眼泪吗？
啊！我们已经分别一年了
——父亲！
这一年
我对你放心
因为你不再忍受饥饿和病痛
你也没有孤独
你的大娘和亲娘一定万分宠爱你
她们抛开爷爷和你的其他兄弟
独独宠爱你
把你活着时失去的母爱还给你
这一年
母亲常常以泪洗面
她的忧伤似乎从未减轻
但还是整日操劳
她比以前更加消瘦
更加唠叨
是因为放不下哥嫂
这一年
哥嫂终于决定砌新房子
母亲也苦得心甘情愿
老屋和老屋后的树木都已不存
你肯定跟我一样有些惋惜
然而，又为他们欢喜
这一年
我也经历了一些沧桑
但身体总算健康
这是对你最好的交待
你总希望你的儿女有点出息
所以，我还要在人间继续努力
还要给你烧纸钱
2016年7月4日22：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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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8-30 22: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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