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持痛心疾首的诗写,这是前提;同时也就诗本身三点问题提醒大家注意并欢迎批评:
1、生逢流氓与无赖双管齐下之世,悲愤已极心绪大可体会淋漓。诗中在“狗”与奴性之间比附人的困境,并无不可。不过这显然是在追随旧意,而旧意中,“狗”亦并非独有奴性,对其多义开发与褒贬辐射,大有诗在。相比之下,该诗过于单薄了。当然,前人写过可以再写,但必须以是否出新为动机。
2、该诗中精彩处应属尾四句“那条敢于反抗的狗/已经被/秋后的风/吹散了”,但在“反抗的狗”已被前面主体正文全称定判断否决的前提下,自然成了赘肉,甚至自相抵牾了。诗中将“我再也不敢瞧不起狗了”与“我发现我们都是狗”确定在“从此以后”,则无论于现实逻辑,还是于心理逻辑,均有问题,或可谓之不该的残缺。
3、诗中其实本来有隐形的意象,作为统治“狗”的存在,但一句“在中国大地上已经很难找到一条不是狗的狗了”却消弭了这个存在,那么,这只是“群狗”的世界顺理成章。如果真若此,那么又大大抵消了想释放的给力力度。野狗群的和谐比人类更久远。
总之,翻新、整一、前后加力,应该是该诗接近理想的标的。就此仅温习黄翔先生的《野兽》是否即获启迪?这可是近半个世纪——四十八年前的作品哦。而近两千年前的蔡琰文姬《悲愤诗》中即有“还顾之兮破人情,心怛绝兮死复生”。
附:《野兽》
黄翔
我是一只被追捕的野兽
我是一只刚捕获的野兽
我是被野兽践踏的野兽
我是践踏野兽的野兽
我的年代扑倒我
斜乜着眼睛
把脚踏在我的鼻梁架上
撕着
咬着
啃着
直啃到仅仅剩下我的骨头
即使我仅仅剩下一根骨头
我也要哽住我的可憎年代的咽喉
1968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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