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我失去了什么？”
和一个十岁的孩子相遇了整个下午之后
我突然问自己，“什么在笼罩？”
微弱的斜阳下坠，是寒冷？
她绕着冬树穿行，从石顶下滑
一个人，会孤独吗？她在想什么？
抱怨每日听见的唠叨，又有赞美之辞
倾心的也会疲惫
某种陌生，对松果的玩弄
直至天快黑尽，才离去
我翻开诗行，领着她读，她压低声音
这一幕，就像很多年以后
荒墓前，遇见十岁的我
谁会两手空空？
梦
钟爱苹果，原始的诱惑
那些黑色的种子
也都落入胃囊。发芽
长成苹果树，不用顾忌气候与土壤
无意义，对撑破身体的恐惧
一个我从沉睡中站立
看着眼前自己的灵魂
散发着苹果香
这不可言说的形状
轻盈。我张开嘴
将他慢慢吞下
等待着，膨胀
对抗。等待破裂
谁的？
无题
我必须回去
回到一无所知的地方
回到黑洞的黑
我曾在那里沉睡
回到撞倒蝙蝠的岩壁
可我哪里也去不了
此刻这么不真实
是什么？催促着
回到冬雪深埋的种子
回到白漆后腐烂的树桩
回到——我——
一个滥用的符号
回到月光下，见证我
并不在场
无题
“月是故乡明”——
故乡在何处？为什么要明？
那只眼睛看着我，刺痛
浑身不适，不得不偶尔回它
似空气中磨利的飞刀，割断细绳
我说的是很久以前，无数次走过的小树林。
而今天，像把梳子，我看见它的牙齿，发黑
不讲卫生，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仰视你？
这些修辞，曾经属于别人，现在也是
我们看见的是同一个月亮吗？赶走火红夕阳
的它？为什么是同一个？为什么不呢？
不要再这样看着我，闭上你的嘴唇
我不想和你接吻。你在哪？
在土墙屋前我冥想的，是你？
空心梧桐已经砍倒，再也没在那里见过你
何处是故乡？其实，我想问的不是这个问题
注：“月是故乡明”出自杜甫的《月夜忆舍弟》。
|
发表于 2016-12-11 21:41
收藏
分享
发表于 2016-12-11 22:0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