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你讲了一个梦》
你揪着衣袖,跟我讲了一个漫长的梦
从前你占山为王,快活于林
每天只管被微风吹拂,与猛虎谈情
当你把眼睛沉入鹰的眼睛
瞥见了浓重的黎明
一万匹脱缰的野马在天空中奔跑
从云翳中,扯出了长毛的太阳
太阳越扯越大
越大,毛越光亮,越亮,越刺得要命
雪白的小羊,咩咩咩,满山坡都是声音
你也跟着发出叫声
从1000次啼鸣中,喊出来一句:救命!
时辰像是烧死了的碎片
碎片里,全是熏了眼睛、流了泪的夜
山下的村庄,多年前那场大火没有烧尽的部分
捧出,不是黑炭的半块心
如捧出一条没有尾巴的小鱼,托付于你
黑色的悬崖迸溅着银白色的花
像极了,你大朵大朵的忧伤和挣扎
陡峭,冰冷,沁心
你说,你喜欢红色火焰的脚步
到底爬上了门前的大树
纵身一跃,坠向一片没有边际的草地
——小鱼,也顺便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