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
轰隆隆……
乌压压的地铁空间里
我看见两根干枯的拐杖
支撑着没有双腿的
被时光撕咬过的瘦弱老人
他,目光呆滞,痛苦而绝望
手中摇晃着铁饭碗
在向人群乞讨
他不断抚摸凄凉、哀愁、结痂的伤口
一声一声,一遍一遍地向人群痛诉
说自己是上帝生下来便遗弃的孤儿
我这个越加冷漠的入世者
被这痛苦的乞求声捶打
喘着粗大的呼吸声
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原谅他吧,他只是池塘污水里腐烂的青草
就算青草的骨头断裂
也仍需在断裂中一寸寸拔高
生长,活下去
他只是暴风中被吹倒摔断双腿的良民
就算良民的双腿截肢
也仍需依靠拐杖直立行走
有尊严的生存
我们和他一样痛苦而无辜
只不过没有他那么直白的表达方式
所以,就算被现实的大火烧灼
只要不死,就不喊一声疼
咬咬牙,关紧双眼的阀门
不轻易掉一滴泪
人呀,更重要的是挺直腰杆学会直立行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