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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
翻过山上的垭口,就能坐上
去往另一个城市的汽车,就能为刚才说过的话
签下的名字,找到满意的结局
(其实去哪里并不重要,重要的是:
春天的花是灰色的,野草一窝挨着一窝
野草连绵的尽头,他迟迟不肯出来)
午后的阳光算不上烫,林子里
不知名的小鸟停栖在枝头,另一只
落在土地庙前,东望望,西望望
多年后的我更倾向于:如果不是发间束住的手绢
在昏暗的山中,她一定会毫无顾忌地飞起来
(她走得实在太快,以至于山脚下的孩子
跟着跑了一截,便跌倒在地面。以至于
山脚下的孩子,在我的记忆里哭喊着,又奋力地爬起来)
赵立容
这是镜子里你给我的名字。会场上
他们放肆地笑
一所风雨不透的屋子里
没有门,没有触手可及的百叶窗
你坐在他们的前面
羞惭地吟诵:
"为什么东边全是杂乱的路径"
你在吟诵的时候,仿佛有所哀求
你看着我看着你熟悉而陌生的脸
你的眼眶是清澈的,盛载着我的一切
而他们犹如一圈晃动的湖堤
三次方
午时隔江而望的人,在江面可以分得一些浮鱼
浮鱼不是死的
便是在炸药的冲击下平摊于莫须有的神祗
它们何尝知晓,巨大的桥墩会在一瞬间垮塌
二十年间生长的水草与青苔
会在一瞬间化作散乱的尘沙
它们寄居的石头,捕而不绝的虫子。它们跃出水面
一次次背跃下坠时的夕阳与不可或缺的香饵
会在一瞬间糅入荒凉的背景
午时隔江而望的人,就在这沼泽般沉寂的荒凉中
渡过江面又从江面返回。我猜度他的一生
唯有两次无须抑制的快乐,我猜度他的一生
也更加相信爆破的目的:从见到的第一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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