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这两张图叫作“触手太阳”，有触手的太阳。
它的形状，大概能说明：阅读一首“超越逻辑的诗歌”应当有什么样的眼光。

 

 

罗羽：河岸

坐在河岸上，木制社会
掉进水里。西瓜灯推着一条船
它们并不挨近
那船，运着武器装备
所有油脂没有声音，风
吹着对岸碉堡

另一场战斗，催醒胡椒树
爆炸，爆炸
死了很多穆斯林
不曾有的地方在下雨

焰火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
拾起浮蜡
你用头顶着一阵地的白酒

 

（以下为两则评论）

朵渔《说实话，没看懂》

我突然觉得诗人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方式成了一件可疑的事情。也许“怀疑”的苗头早已深藏于我的内心，它随时会鬼魅般跳出来。我甚至觉得诗人的现实存在有了某种晦暗性，包括诗人的身份、手艺、精神、创造等等。读完燕窝推荐的这首《河岸》，这种感觉更甚。

…………我是不是非常笨？

比如这首《河岸》，说实话，我读不懂，也无法体验创造的快感。它对我是封闭的（或者我对它是封闭的？），但它对燕窝却是敞开的（看燕窝的推荐理由，能体会到她的愉悦：“……它首先带来的是涌上全身的虚幻快感，包括幻境的、语言逻辑被刷新的，并随之带来人们对事物新的视角。”）。此时，我是该怀疑诗歌，还是先进行一番自我怀疑？

当我阅读很多具有“独创性”的、风格晦涩的诗歌时，感觉自己的智力被人怀疑、逼视。
它无中生有，难以言说，只向有限的少数人开放。因为它的有限开放性，它还是一个“有”，但这个“有”让大多数人怀疑自己的智商……

 

姚风《虚幻即自由》

诗歌可以缔造奇境，奇境可以带来虚幻的快感，而虚幻的快感最终带来的是自由。在自由中遨游幻境，在自由中嫁接词语，在自由中刷新语言逻辑，并时刻牢记颂扬自由的名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于是在自由中，我获得了对事物新的视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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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做稿件，翻一些旧货、翻到这个。当年看就笑翻，现在还是很好笑。
它就是我“为什么要大半夜发两个图”的原因：怎么读诗歌？怎么读一首“溢出到我们惯常逻辑的诗歌”？

我支持姚风的读法。
即，即使你不太懂、你也能用另一种方法去读它。而朵渔的读法，有点太强直僵硬了----------强求“不进入他标准里100%懂”、就不读这诗。
事实上，我们诗人的理解力远远“宽阔于”“高于大于”一般人。我们能模模糊糊、仅仅从词语堆砌里就获得些“联想的”“趣味的”乐趣。只要你不要强求自身是传统读法：还非得知道作者到底写个什么事。正如我在《圣保罗蝴蝶花》中所谈，人家就是写一种心情、然后用寄寓手法来描绘这心情，那你怎么办？不读了？

哈哈。朵渔的触手太阳=它就象一个光滑的圆、没有足够的飘出来的触手，去捕捉诗意，就象姚风那样。
一首诗的寓意，1）对朵渔，如果它不能进入到他“内部的圆圈”，他就拒绝了。2）对姚风，这首诗也没有进入到他“内部的圆圈”，但姚风只要触手能捕捉到诗意，他就把“这捕捉”计算进去；又由于他乐于打开门户，他能感到奇妙词语带来的一丝悸动。3）为什么朵渔不用他的触手？要知道，这是诗人所长。这是“诗人的思绪”最擅长的。他却阉割了他的触手太阳（他的感受器），让它变成一颗滑溜溜的剥壳鸡蛋~！
其实朵渔完全能做到的，要知道，他在诗坛和我有几乎同样的经历：上网时间，在网上混的情况，他还曾是下半身的旗手之一哈哈。他还是个水瓶座！哎我真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如此严苛对待“对诗意的理解”。
姚风的诗，其实还相当传统的。但他显然在“诗意的捕捉”上、持有开放的态度：让自己的感觉和诗文理解力飘了起来。飘了出去。
在其他事务方面，我们经常需要严谨；但诗意的捕捉和理解上，真的这样才是对路的。

触手太阳，不仅仅是“阅读”“理解”一首作品之妙的法门。
事实上也是我们诗人眼睛的应有构造：看的时候、想的时候，你就飘得起来；对你写作当然是更有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