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他乘电梯去五楼，挤在门边盯着显示楼层的屏幕，二层，三层。许多人向门边转身，但树木没有。每天早晨他乘电梯去最高层，出口散发着热过头的咖啡味，阳光在几米外的地砖上跳闪，他向反方向走去。
但今天电梯没有停下。人群习惯性地向前走，他挤在门缝上，清晰地看到一层层闪过的楼层，不紧不慢，毫无区别，像钟盘上的一格格一圈圈时间。我们都是植物，他想，光和水，创造出一切，感到年轮在生长。八层，九层，他向里缩了缩，注意到电梯里紧张的静默，穿行不存在的空间的静默。他惊恐地意识到自己站在最外面，面对不存在却可以看到的虚无，不知门会不会突然打开。几个乘客故作镇定地说电梯停止了，只有显示屏一直在变。他没说话。他能对有形的空虚说什么？最大限度的精简，楼层甩脱墙壁的叶片。植物也许会说话，他不会，植物会在不存在的楼层里呼吸不存在的空气，变得透明，举起蜻蜓的翅膀和血管。光和水。
明天他会在自己的床上醒来，他贴在门上想，带着壁画家工作后的疲惫穿行城郊的街道，把墙刷白。冬天像枯叶飘落。白漆，生长停止。一群人担心夏天的遗迹已被彻底驯化。 |
发表于 2015-12-9 21: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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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9 21:5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