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和我的声音一同醒来（组诗）
冬天，和我的声音一同醒来
冬天，和我的声音一同醒来
老房子的屋檐有雨滴落下
清脆而寒冷，滴入青苔的手纹里
像一片波纹正逐渐扩大的湖面
像在冬天，我低头走过的树
她们的叶子一边泛黄
一边向空中飞起……
每个冬天，我都能来到一座老房子面前
有的门半开着，廊柱嗡嗡地
发出卷曲的声音，我俯贴着铁板般的墙壁
身后是风吹动石凳和草木的回音
重复的三叶草
轻轻地踏过去，你为自己命名
或者在大理石台称王，划归阳光
方寸的蹶流与空地，重复的
三叶草，你让我呼吸我就呼吸
我下跪，我摊开手，同时把自己
举过头顶，你让我生芽我立刻枝叶繁茂
你让我枯萎我就枯萎，接骨木和荆棘
我把根插进花瓶，都来自你的
祈祷：马蹄形的房间容你重复
每一株想象的三叶草
幻风术
清早，你要在阳光明媚时醒
在小雨时出行，在黄昏的鸟群
归来后再归
中午，呆在原地，太阳里有
另一个太阳，你要安静地
藏进一棵小树的树干
只有晚上，我们青门见
把整条巷染成纸灯笼的红色
还乡术
无债可负的人最感穷途末路
所以毗氲寺，我把你还给你，石碑
戏台上的荒草，妖僧，我都筹还
还给寺碑、我的姥姥，荒草还是荒草
无路可走的人最感负债重重
所以毗氲寺，收回我的我，收回石碑
无论寺碑，无论妖僧还是姥姥
让荒草独自变成荒草
那个看影子的人
背靠窗台，我是个看影子的人
抽烟的人，冬天头发就不用
剪掉，像在墙上睡着的人
那个已经分辨不清好坏的人，总是
用绝望代替悲哀，在草原
看见夕阳下的一排羊代替一句长诗的人
那个把自己当做石头，沉入深井
窥探天穹的人，那个带着匕首
猜测佛经，醉醺醺地沿着
玉兰的味道落进高粱地的人，那个
在河滩捡石头的人，也从未带走
把石头丢在河滩的人，秋天冽清
夏日昏黄，那个在冬天
想到光和落叶，在墙上看不清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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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3-12-11 23: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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