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洪芜 于 2015-2-27 11:11 编辑
在乡下，遇见了麻雀
洪芜
叽叽喳喳。
在乡下，我再一次遇见了它们。
仍然活在屋檐下。天空高远，大地辽阔。它们却从不稀罕。
比拳头小，泥土一样的颜色。栖息于土地上，不叽不喳时，看起来更像是一小块一小块的土疙瘩。
它们呼地一下飞起，仿佛谁向天空扔出十数枚土块，穿过铁枝般的树枝，又呼地落在地上。
有一只麻雀盯住我看，良久，似曾相似，想认却不敢认，仿佛有意等待我先开口，末了径直飞进它的巢。我没有跟过去，怕给它带来麻烦。
儿时，我照顾过一只麻雀，它的腿受了伤，给它包扎了伤口。
城市化后，许多麻雀也跟着进了城。这一只跛了一条腿的麻雀，无论如何，在乡村远比在城市要安稳得多。
我通过高考离开农村，离开土地，一走就是几十载，头发染上了他乡的风霜。如今，头顶半世积雪，在一只麻雀的翅膀里飞回，盘算着还乡养老，而我儿时的伙伴大多已经流向了城市。
有几只麻雀从巢里飞出来，落在一个距离我相对安全的点上，叽叽喳喳。
仿佛告诉我透过厚厚的玻璃镜片，我的瞳孔已经走样。而它们，看起来还跟记忆中的一样。
它们像是一个模子里倒出来，让人分辩不清。当然，会有多少人想分辩出一只麻雀是麻一，麻二还是麻三。
我却羡慕它们，我羡慕的麻雀可以不必分出等级，不必离乡，不必熬到白头，却止不住要去想它们何以养老。
叽叽喳喳。
2015.2.18 |
发表于 2015-2-20 10:11
收藏
分享
楼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