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音无改鬓毛衰
文/浮山雨
一过山口，那风就有了浓厚的乡味。那是烧火的草木香，那是饭熟的稻米香。浓浓的乡味是那炊烟飘来的吗？炊烟弥漫。就见山洼里的小村，在秋风里，在夕照下，呈现出一片安谧的黛青色。袅袅炊烟，被风拍散，形成了缕缕薄纱，飞过溪河，披挂竹林，缠绕古樟。炊烟是故乡种植的大树么？那树上总是生出无尽的思念和梦想，又总是被岁月的风吹向碧蓝碧蓝的天空……
风里裹夹着一股泥土的气息，那是麻雀衔于风中的吗？叽叽喳喳，叽叽喳喳，一种朴素的鸣声，混合几许乡音，穿越故乡的上空。山路，轻轻一拧，便就打开了我藏于心底的记忆。记忆中的麻雀总是追随着农人的身影，飞旋在广阔的田野里，跳跃在高高的禾垛上。记忆中的麻雀，像一群调皮的乡娃，曾经怎样欢快地翻飞于老家的屋檐，不知疲倦地展示着自己的野性与活力。叽叽喳喳乡音，叽叽喳喳乡情，叽叽喳喳乡土，那是我儿时最喜欢的鸟鸣歌唱。
走过一片竹林，那熟悉，便就扑面而来。路，宽了；河，依然；河边的白杨林，还在那里，已经是好大一片了。桥，那古意深刻的小木桥怎么不见了？山坡上有一群觅草的小羊，象天上掉下的云朵，在草地上飘来飘去。河滩一丛芦苇，飘荡出湿蒙蒙的惆怅……
到家了。一棵大槐树站立村口，郁郁浓浓的树影就把我接住了。树下一群孩子在游动欢笑，撒野晚霞。有三两老人在择菜，在聊天，见着我，每个人都微笑着，凝望着，探询着。有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拄着拐杖站立门前，手搭额眉正在使劲地把我张望。她一定在想：“这个小老头是谁呢？”有位老农扛着锄头从我身边走过，那身上斑斑点点的泥土，黑黄黑黄的，散发着故乡的味道。看他斑白的头发，我就想，他是不是我常常念叨的童年伙伴？
孩子们围过来了。一个着黄色衣服的小孩问道：“老伯伯，您找谁？”那甜甜的童音便就润湿了我的眼眶。我弯下腰，笑着用一口正统的乡音回答说：“我回戛(家)。”“回戛(家)？”孩子们都睁大了惊奇的眼睛。有童牵起我的手说：“呀，你是不是三爹爹啊？”我不能语，只有使劲地点头，两行浊泪便从心上奔流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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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4-27 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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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5-5 17:5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