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矮墙处低飞

丁多青

多年以后，我该如何描述自己

除了空洞的小眼睛，狰狞的头发

和一根根硌人的骨头，也许你对我

一无所知。你抓住的总是记忆

记忆的筛子会漏掉所有晦暗

把温柔的月光，碧绿的树色

打包了交给你。于是你

错误地轻信了一个人的美好

就如同我在洗手间的镜子里

看到的自己，那么完美

他远远地避开我的灵魂

害怕向真实靠近。多年以后

我不知有多少真实可以向你投寄



一定要述说自己，就不能省略

那条我一直在走着的路

它在某一处湖边被延伸到喧闹中去

以天鹅命名的那座湖

你可以不去搜寻天鹅的踪迹

夏天的午后，气压很低

一些蜻蜓在湖边徘徊

偶尔会飞到路那边的矮墙的影里

就是那一只在低处觅食的蜻蜓

让我想到了我自己



还有什么比看见自己更重要呢

一条虫子就是这一晚的盛筵

我的翅膀越飞越短，天鹅留给记忆

这个午后，空气也会压迫我

我用目光搜索矮墙，那里总有食物

我得以苟延残喘。我知道

你在湖上，你在天空

我的翅膀很短，风声没有被扇起

一只蜻蜓向矮墙处飞去  

招小波

写得不错，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