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 雕 挂在我的对面 一桢老人口衔烟斗的根雕 我无限地热爱这与 工艺没有多少因缘的静物 在没有成为诗人之前 我把双脚和撕碎的诗稿装进烟斗 犹如自己走进镜框 我从一遍遍朗读的温暖中 反刍善良和曙光的情义 老人与烟斗是诚实的 当爱的负荷从烟斗传到嘴唇 这段荒芜的距离 正在被缕缕苦涩的赠予填满 乳白的烟尾如血沸腾 殷红圆满的落日 有一天 老人和烟斗可能成为古董 那将是一件多么惬意的事 我的苦难 彷徨 焦虑 忧郁以及天才的异想 都曾在这部雕花的囚车里 获得流放中的解脱 头颅之重 烟斗的支点 在土地的四季转动着处女的烟霭 火焰 马蹄 雷电以及生儿育女的梦 经过时光的修炼 都可以吐出盏盏光辉 老人一语不发 等待着我的火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