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海有关（组诗）
杨林
《与海有关》
没有最后一杯，我的眼泪过滤后
只是与血一样的盐分
怀揣醉意，靠墙而行
生怕潮流淹没了抽搐和意志
我用沉默回答，这世界所有疑问
独自啜饮冬天的冷漠
似乎看见一口深井，在倒吸一口气
就看见成群的海鸟飞来，收获一张嘴
那难言之隐
那最初的记忆从未发芽，却也从未榨干流淌
一滴酒，足够我深潜心酸
现世这庞大的墓穴并未放过我
只想沉陷，往那最低处
像伤口永远都开花，尔后长成出生之果
总要流尽烛火
灰烬就是漫无边际的海
那其中的韵味，只有自己的骨头辨认
不为任何人，只是翻滚的模样
你在淹没自己之前，先要将我淹没
《淹没》
当耳膜生锈，所有飘雪只是奢望
被浪花一层层推搡
想象流淌，与影子重逢
把血液里的痛喊出来
找到相似的微笑，你让我安然寂静
而脚步已踏出月光
尾随而去，哭泣可以敲开任意一扇门
等着孤独打开尘世
就像你用潮汐掩盖那些假象
不能回去，流浪在每一个浪尖
等于将故乡栽于未来的岔口
无法停留思念
像岁月在你的手中
挖掘生存地
《生存地》
不知道人间和地狱的分别
只看见那些被梳理细致的阶级
正将我分开
去重新找寻栖息地，沙漠，或是海
那里浪涛是尘烟，深色的蓝
决绝地奔向你
像一生中毅然跳下的那条河
给自己描摹的伊甸园
越来越近，而你又从不进入
不像是伪装，也不像是一首歌
从漩涡里浮出天空，梦后逃出劫难
喉咙深锁，影子比我还长
在坠落的最后日子里，你将黑暗倾倒
献出空旷，道路，和心火
《心火》
我极力保持冷漠，而光阴太快
在巨大的飘雪中失去重逢
幻想舞水可以陡峭
眼前鹭鸶展翅，潜入月光的贞洁
在告别之后失去了你
像一次狂风将沙丘抹平
我的圆润如同你拉近时空
给予了眩晕
看着光，终于占据黑夜的顶部
也逐渐褪去底色
滔滔不绝的星辰，只是过眼爱恋
守不住秘密
在春草里长大，那一场野火
我成为这世界残缺的一角
永远的焦虑，与流浪
《流浪》
黑夜只是一艘木船，草木已深
我还在原地
世界已经遥远，像呕吐的过去
河流腐蚀，春天在别处
我的罪孽是琴声切割着每一滴雨水
弹奏理想
而你依然在芦苇岸边等待
每一轮夕阳碎落成波浪
没有孤独可以附和
我预设了远方，就等于将自己遣返
那原始的村庄和荒原
我浪迹于你的心湖，而你
悄然点燃悲欢，拒绝拘禁
《拘禁》
天空只是播种的沼泽，每一次仰望
乌云像鸟群带走我的念想
谁是谁的知音，可以互诉衷肠
当你经过我
眼神判决终身劳役，那栅栏放过流萤
也让我深陷寂静
像一朵蔷薇花在风中绽放
守不住一张嘴
时间被忽略的时候，你我如此漫长
像春草在雪野里刺痛月亮
像你我对着镜子，相视而笑
我从不逃脱你的监视
你给予我的远方依然在阴霾的冬天徘徊
我只能心甘情愿
放弃一切，那些从未拥有的事物
将灵魂湿润，而这些
与海有关
（后记：昨晚长沙诗人聚会，新年首度相逢团拜，共庆新年、元宵、情人节。席间与诗人起伦、刘兴国、易清华、范亚湘、袁建鸿、远人、云经立、妙不可言、方程、刘格、杨兰、谢小青等人频频敬酒，畅谈诗歌人生，仿佛世界都在酒中，大醉而归。2小时连续写完这组诗之后，终于呕吐倒床而睡。醒来，竟然彷如隔世。）
2014年2月13日凌晨长沙金御府 |
发表于 2014-2-13 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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