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的布袋
文/朱光明
听祖母说:早年集体生产
爸爸和叔叔,都还很年幼
那时候,一个工分
就是一条人命,耽搁不起
她就找来两个布袋,挂在脖子上
把爸爸和叔叔,一边一个
挂在胸前,继续下地
沉沉的布袋压得她长时间抬不起头来
时隔多年,祖母赤裸着上身
在院里乘凉时,我注意到
她的胸前仍挂着两个布袋
祖母大概也注意到了这个问题
下意识地捏了捏:瘪瘪的
祖母如负释重的长哈了一口气
2013年08月28日
在古东关,眺望县城全景
文/朱光明
从县城的生活中抽身而出
借着汽车站后的百步坡
把自己抬升到八百米的高度
在古东关,眺望县城全景
短暂的时刻,有限的眼光
一个人伤感起来,高楼便跟着汹涌
在瞬间淹没市场规则
社会定律,以及我寄居的握手楼地下室
这是一座怯懦的县城,没有冷漠
没有孤傲。只有一城抑郁
委身于巴山腹地,后河河谷
在群峰的夹缝中,谋生存,求发展
古东关上,我并不想借一座县城自喻伤怀
我只想静静地站立,与世无争
与县城无关,就像这阅尽沧桑的古东关
还像这古东关上每一株沉默的植物
2014,3,9—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