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报
赵公林
到了这个季节
一切便开始回报我
种一垄瓜,收获一篓地瓜
种二分豆,收获一堆土豆
庭院里,它们有的个大,有的个小
有的圆滑,有的鼠头贼脑
扒开树阴,有的在笑,天真,赤裸
也有暗自揣摩的。有的露出了尾巴
垂着的,翘着的,没有夹着的
望着瓜们豆们,我知道还种过五谷种过友情
友情,有男的有女的,有少时种的,几年前种的
我精心得像邻居家的迂腐二哥
坷垃头也捏成碎面儿
盼着长得树高,拐棍跟着根深叶茂
结果,大都成了小草,这个时节还枯萎了
张不来枯萎出一身蒺藜
盘亘在我回家的路上
李归去是在一入秋枯萎的
像立春的萝卜老婆说心坏了捡出了篮子
马小花是情窦初开时的小花
现在开成了一朵喇叭花说我的嘴脸是险恶的
这个季节不适宜再种什么了
左顾右盼我只好种自己
挖坑,深深的,栽进去
进去,我便走不出去提水,在靠天吃饭
培土是我唯一能干的活,左手累了用右手
右手累了用左手,两手把我培到胸脯脖子
到头顶我还不想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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