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州》《杭州》奉上

牧霄大四

兰州

1997年我到宁夏，1999年我到兰州
在一个破旧的酒吧
认识一个颓丧的驻唱歌手
那夜在角落里听他发酒疯
最后举起酒杯，对着麦克风
那个沙哑的喉咙的唱到
再给我一杯兰州
兰州到底什么滋味
抽着香烟的嘴没有告诉我
在过河的那个夜晚
靠窗的歌手靠着那把单身的木吉他
静静的陪我度过一夜
第二天他就消失在贺兰山下
兰州是个火车碾过的城市
像粉尘，像沙粒
躺在困苦的堆积平原上几千年
他跟我一样孤独
却把孤独酿成了酒
烈，刚烈，猛击我肠胃的烈
把一条曲折小路硬生生抻成了柏油马路
宽，太宽了，从这头望不到那头
我不说太古和现代，也不说诗歌和摇滚
到底还不如死在街灯下一条野狗
多真实的城市
破旧杂乱而且慌张
摇摆着身躯，都裸着胸腔呼吸
他的肺被烟染黑了
却还在那喊
给我一杯兰州，再给我一杯兰州
兰州到底是什么
兰州没有告诉我


其十一。杭州

这是海里崛起的城市
这是陆地上长出的城市
在立秋，在杭州
骑在那巨人肩膀上的我看见
海里翻腾而起的那一条白鲸
背上扛起的城市坠落在坚硬的地面
成了我梦里的天空城堡
在呼啸而过的飞机引擎声音里
桥梁往云朵里缠绕上绿色
骑着浪花而来的骑士
送给我一朵美丽的茶花
他的发髻是南朝的样式
他的配剑是湿润的东吴古铜
他的笑容里可以看见儒雅的近古神话
借着灯光翻看那历史的历史
里面满满的填满了丝绸
海里的和陆地上的丝绸一起交织
就变成了今天的杭州
我这么喜爱这个城市
以至于可以轻易的遗忘他的悲伤和苍老
他老旧的爬动，他是一个快要死去的骑士
可是依旧儒雅
不是么，看他的盔甲
被人们践踏的时候，带着暗哑的光泽
还在用很好听的吱呀声音说自己的不会死去
不会死去，这个巨人脚底下的湖泊
快快干涸吧，我宁可你死在昨天
我还没有看见你的诞生
也不愿意，一群人用他们的无知
带走你的骄傲
雷峰塔、灵隐寺还有断桥
曾经好美的地方
巨鲸一个翻身，就变成了可笑的苍白肚皮
我是不是该从巨人肩上下来
喂你一口水，我的骑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