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病人

萨门

吃了几块饼干，喝了几杯茶
还是觉得心中空空如也
他感到这夜晚就像上帝的陀螺，在带着世界旋转
而他是被上帝抽空的那一鞭

有很多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
这已经成了他多年的顽疾
在此之前，他说过那么多话
有甜蜜的，有哀伤的，也有
关于明日天气的预言
那么，是谁听过那些话呢？
是谁，曾经从耳朵里倒出一个大海？

在三十岁之前，他想让世界听见
三十岁之后，他只想听见世界
做一个倾听者，是唯一一件
能比做个聋子更幸福的事情

可现在谁来说呢？有谁，还能吐露
属于自己的语言？
就像鱼儿吐着泡泡，而三月
会在枝头吐露绯红的舌尖

到底谁能说呢，说自己的语言？
是那听风的盲者，还是提着钥匙的狱卒？
是穷人碗里的硬币，还是富人手中的酒杯？
呼呼啦啦，嘻嘻哈哈，踉踉跄跄，满满当当

在这夜里，他听见了太多的欲望
却唯独没听见，一颗灵魂
他关上灯，一颗发芽的星辰
正把他心房胀满

鹤鸿

首读。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