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娘家（外二首）

绿云清筝

回娘家


今晚和母亲和妹妹回娘家
路途太远
一百多里
把手推车自行车小嘉陵
换成大摩托
然后再换成小轿车
一直换到午饭时

母亲在等着
妹妹在等着

轿车还没开出车库
梦就醒了

妹妹在生活的窘迫中
母亲早已睡在了黄土下

娘啊娘啊
阿娘睡在黄土下
生前有多年未实现的心愿
——回娘家

多少次想把阿娘冻起来
等到未来给娘治癌症
可是阿爸没同意
——傻孩子呀
咱们一家农民，知道怎么冻？
刚给她吃了安定片，现在你娘已睡着……

晨光爬上窗台
阿娘就不见了
鸟声叫得好凄惨！
它一定也在喊妈妈

阿娘啊！阿娘啊
太阳太阳快落下
梦的黑幕就会搭起
咱们打开车库
喊上我的妹妹一起
回娘家



姥姥

姥姥早已过世了
姥姥睡在黄土下
姥姥在生前一直咳嗽
一次次把心就咳出来了
远嫁的闺女也在想妈妈

姥姥住的屋子好黑呀
煤油灯怎么拨也拨不亮
手绢上的癆迹湿了干
干了又湿
是不是舅娘在问？——你的闺女呢
闺女不也是你的娃

闺女也是娘的娃
闺女嫁在远方的乡下
闺女天天下田去劳动
闺女不知娘病着

姥姥现在在地下
闺女也已到地下
姥姥姥姥可见着？
再也不用想闺女了

姥姥的病能治
闺女没给治
闺女的病不能治
闺女的病在治

能治的不能治的
现在都不治了
母女安祥地睡在黄土下
闺女不再想娘
姥姥也永远不再咳嗽了



节俭


从没见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
好像母亲没有青春

有一次我便问
——娘，怎么光有我们兄妹三人的照片
没有你的？

母亲笑了笑说
大生产时家里穷
养你们三个娃
拮据
娘不照是为了省钱
少洗一张

可是母亲节省得太多了
在她走后
她年轻时的模样在我心中永远成了谜

好像是她为了儿女
节省了她全部的青春

吴一

二、三可读，可品，尤其是二。但语言拖沓，让诗歌减色不少。因喜欢，才多嘴，说错莫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