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微尘含笑 于 2014-10-28 07:55 编辑
■唇红
一定是打开了疼痛的切口,咬紧牙,毅然决然的开启闸门,打开深锁的蛟龙。奔腾,飞翔,练习纵身一跃。
一定是把一生的柴都点燃了,任由热血沸腾。
赋予飞翔的速度与炽热的温度,一定是神的手指在唇上轻轻点了一下。
红,飞起来,是唇之红。
这是一场暴力美学。红飞起来就要脱离唇,像一次义无反顾的剥离。生命因此如弓,如射出的箭充满张力。
红在意念中云集,成为黎明的朝霞,披在人世微凉的肩头。
深夜里墙体一层层脱落,脸颊开裂中不复完整,荼蘼,混入雨水,混沌中一次次飞升的是红唇的红。
唇红,生命之夜唯一的亮点,无法磨灭的记号。
■唇裂
裂隙指认,这是一扇虚掩的门。
体内的雪,没有预报,也不便向人透露风声。
要一夜之间消化掉一把匕首,拥有坚强而受伤的胃。
血从裂隙中流出,流出的不是血,是自我战争的惨烈。
向内的眼睛也不晓得,一个人的江山中的湖水有多深,湖水中的水蛇有多长。有几座山,山上有几只老虎,老虎会什么时候下山。黑猫躲在角落里,出没无常。
裂隙中窥视的一切深不可测,正在写就的葵花宝典会不会走漏风声而失窃。
都是风的错。南风北风东风西风,吹的门扉哐当哐当响。
唇裂,流着血,无法回避已经发生或正在发生的一切。
■唇线
一条线那么容易地就圈起了一片疆土,也勾画出一个人的一生。
我在疆土上种植苜蓿,放牧羊群。
在一条线的弯曲的弧度里,设下堡垒、宫殿和隐秘的花园。说:“一定要坚韧些,这条线不能被突如其来的冰雪压断,不能因为局部的塌陷少一只羊。”
一条线在岁月的针孔里,游走,像正在装订一本书。
我见过山的唇线,河的唇线,天空的唇线,还有春风的唇线。我不停地奔跑,忙碌,我要一一亲吻他们。
我亲吻我的亲人,还学着亲吻命中的苦难,冰雪和刀锋,亲吻上天赐予我的一切。亲吻是我一生的事情。
当一条线与另一条线吻合,就构成了无限的爱的疆域。
■唇语
声音是内心生长的植物,它们的生长有时快,有时慢。
快到不经过身体,不经过喉咙和耳朵。慢则慢到怎么敲打都长不到唇的高度。
请相信,这些声音活着。有些沉淀在井底,成为一块石头。石头压迫井底的时候,唇语便说出了它的重量及存在。
唇语是奢华的又是简单的。当胃部的不适不能用一场呕吐来解决,当冷与热的对峙两败俱伤,当语言被一场大雪覆盖成为空白,而又有话语敲打要杀出一条血路。也许,这时候的唇语仅仅是微微的翕动,少有人知。
舌尖伸出来,润了一下唇。唇用瞬间的润泽告诉你,那些风暴刚刚过去,剑戈与血迹刚刚收拾干净。你看,太阳出来了,花正开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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