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水云生 于 2012-6-18 08:11 编辑
他,教会我捏住鼻孔从岸上跳入潭里表演特技,
我们将头藏在水草中躲避烈日的追杀。
机灵的小黄鱼带我们探寻螃蟹的迷宫。
他,带我躲在太婆的棺材背后编织草龙,
我们的小龙会在庙会的人群中游走。
我们的头发会被外公剪成茶罐盖子。
他,怂恿我偷灌外公挂在门栓上的米酒,
绿色的军用贝壶常跟我们躺在地上酣睡。
梦里我们爬上太婆的柚子树摇落一地星星。
小时候的堂舅呵!又黑又瘦,
人们都叫他黑鼎哥。三十年过去了,
黑鼎哥成了有名的泥水匠,
没有人再叫他的绰号。
他的皮肤却比以往更黑。
妻子如同他的影子,
跟着他搬运砖头和砂浆。
烈日照看着他们两双手里的幸福。
烈日炙烤着他们的爱情,
分解着他们黝黑的青春。
每次与我的泥水匠舅舅相遇,
我依然叫他小舅,
他依然亲切的喊我外甥。
他依然爱笑,
依然露出洁白的牙齿。
2012-6-1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