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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帖最后由 胡金贵 于 2015-10-29 06:08 编辑
寒风中的泪水
。 文/黑骑士
阳光已无力穿越铅般的云层,寒风卷着雪花满街巷乱飞狂舞。昔日能遮挡阳光的高楼大厦却给风雪大开绿灯。晴日只被它们堵挡着整日照射不了一丁点儿的房子,在它们的牵引下越发是把别处的雪堆积进去,全无一丝的怜悯之情。正如他那灰褐色的混凝土外表——坚持着他那死一般的原则,不给那居住在它背影里的人们半点迁就。只顾自己有多高有多直般地在那里严冷地面对着比它矮的建筑。当然,它对住在自己里面的主人是大发慈悲的,暖意如春地照顾着他们。
不分昼夜行驶在大街上的车发出狼嚎般的噪音在厚厚的白雪面前终于低声下气到似乎无声无息了。久远的宁静终于再现,洁白的雪在这番宁静中覆盖着所有航脏的痕迹。
行走在一片漆黑的一批学生的脚步,在“嘎吱""嘎吱”声中似乎要唤醒黎明。洁白的雪地上留下一串串向一所所学校汇集的深深的脚印。只顾吃力行走的学生已不得去留意哪些深深的脚印是弯曲或者笔直。
一个熟识不久而极度可恶,却不得拒接的电话再次让她的手机响个不停:“你的小孩和同学打架了,你快来学校一趟。”近乎训斥小孩的声音揪住了她苦恼的心,扫把不由地从手中脱落。想多问几句,无奈对方已挂掉手机。
这是孩子进城读书不到三周,班主任第六次叫她到校,且态度一次比一次僵硬,声调一次比一次刺耳,她心底也渐渐产生一点点不满,但这些少有的不满在她的一声长叹“唉!”过后就消失的无影无踪。
走进校园的她苦等着下课的铃声,她已晓得在前几次折腾中班主任是不接听她的电话。尽管她是近乎“愚蠢”般的老实,也会长出这么一丁点儿的记性。越是担心的她模糊的越发厉害了,好在这位班主任总是每次跟他搞“模拟演习”,结果是无中生有的。呆呆的她也默默企盼还是有前几次同样的结果。
雪地里被冻得生疼的双脚不住地在原地踩踏,双手揉搓着在已冻得发红的口鼻靠哈出的热气取暖。全身似乎已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下课的铃声终于响起。她急匆匆地走向孩子的教室,蜂拥而至的学生阻挡住她的脚步。她把自己的孩子叫到身边,随手在孩子的背部给了一巴掌后,斥责道:“你怎能跟同学打架?”
“没有啊,谁说的?我和谁打架了?”一头雾水的孩子用含着委屈泪水的目光盯着她的双眼。
“我不信,班主任会骗我!”
“……”
她已不去质疑孩子的话语。双眼湿润的她对孩子说:“对不起,是妈妈的错,是我的错!……” 。
拭去泪水的她无奈地走进开着门的班主任办公室,班主任想是早已看清了她的样子,头也不抬地从吞吐着烟雾的嘴里冒出一句熟悉的老调:“我也是好意,校长要对有打架行为的班级扣分。我希望家长可以跟我配合。如今,哪家都生的不多,让我去修整也不是办法。你们要理解我,我也就这么个意思,回去吧!啊!”。
她答应了一个也许自己都没有听清楚的:“嗯!”后,退了出来。迎面又碰着少有的几个熟悉的前几次跟她同去的家长的背影,明显已少了几个。泪水已将世界遮挡的一片模糊,尽管·大地一片洁白。
村里的校舍早已无一点学校的样子,新盖的校舍空无一人。每年秋冬季都有几个穿着齐整的人物在那里卖掉几车从教育局拉来的煤炭后再就见不着他们的人影了。自然孩子读书就只得进城。城里的一切的一切都又是村里来的大人们的一次次茫然的接受和无奈的面对。
一向不爱出声的她回家后,在房东的探问下将这一次次的苦闷倾诉了出去。
“我跟你说吧,这是老师跨越法律后一次次更新的捞学生家的钱的手法。想问你要钱啦,你要再不送去,他就会让别的学生欺辱得你家的孩子回家来不敢去学校读书才歇心。如今这社会就这样,你得跟上人家的思想才行。法律永远是跑在人家那伎俩的面前去了——管不着。给钱去哇!”房东对她指引开来。
她本来是对房东的语言不敢相信的,甚至于有些气恼的。因为,本来说好的房租在三周内涨了两次。电的单价是老家的两倍还多一点,小米、山药、瓜、豆之类;见什么就问她要什么,要什么就得给什么。村里来赁房的太多了,房东是惹不起的,她也曾想过到别处赁家,换一个好相处的房东。
房东的这番高论她信了,因为,先来城里给孩子读书做饭的老乡邻在以前就对她诉说过一些教师逼钱的手法。
她终于拿定了主意用那教师们定下的底线——一千元——去打发这幽灵般足以让人难过的说不出口的手机骚扰。她也知道这一千元对她的家庭是一个怎样的沉重。但不晓得,一年中又有多少个这样的沉重等着她去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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