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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烧掉与春天签订的协议书
把灰烬赐予一条安静的河流
把家乡风里的流言蜚语
用罐子装起来
和酸菜泡在一起
来年燕子携着泥土来临时
我们会打开罐子
和春天比比单纯的年月
2
我看着外婆走到村口
年迈的双眼试图看到小路尽头
在她眼里
我死去的童年
仍然还残留在我身体里
她守望的村庄
并不像我躲在城市里那般迷茫
遥远的饥饿已经渐渐老去
攀枝树上的乌鸦在慢慢醒来
3
浪渣河继续吃着
月亮掉下的残渣
竹林深处老张的破房子
还剩下几块青石头
大箐里的鬼总是在夜晚燃起篝火
庆祝每一个因为摇摇欲坠
而黑暗的夜晚
月光光临的角落只有老鼠溜走
粮仓里漏出粮食的洞
为一个个契机做了很好的掩护
4
从来不长鱼的浪渣河里
多了无数只小蝌蚪
没有人预知它们是青蛙
还是癞蛤蟆
这里虽然没有天鹅和野鸭子
但是有老鹰捉小鸡
透彻的河流荡涤着天空的蓝
所以这里的人们没有什么忧伤
不像城市里高楼那样
直接插入毫无防备的天空
5
在家乡，没有人销售狗粮
牛羊吃着青草躺在山坡上
没有哪一个山坡是租赁来的楼房
竖着耳朵也听不见冰冷的声音
躺在水里我会看见祖先的年代
从来没有人认出远道而来的浪花
我试着琢磨洋芋撑起的那个时代
玉米的壳散落在月光周围
谁能理解现在呈白色的月光
洒在我的肩膀上
6
被吞噬的杜鹃花的红色
他们打算把它戴在
黄牛脖子的周围
高处的闲言碎语
抵不过
燕子飞来时的飞檐
许多陌生人打远方而来
打着乌云的旗号
胡作非为
只能容下一个人的地方
也渐渐变成高大的屠宰场
在这里，有许多石头
选择在黑夜里呻吟
7
谁把斧头放在地上
徒手把木叶摘了个精光
谁赞美了秋天的酮体
把她推向冰雪封山的时刻
邻居刚刚把丢失的猫找回
在藤椅下完成伟大的著作
把玉米平整地放在走廊里
我知道这个只知道黄色的季节
不应该在哪个地方沉默
在老营村的泥土上翻新
1
归去，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被钢铁组合成的怪物
剥削着泥土、石头、树木
巨大的声响直达阳沟后面
2
我不知道该停留于
哪一丫枯萎的攀枝树丫枝
才能保证不被风吹起
当年精心挑选来为春的泥土
已经死亡
被一张长长的黑色被单裹着
被蹂躏过的肉体
不在呻吟出锄头与洋芋碰撞的声音
3
炙热的夏天变得冰冷
漫天水泥尘土飞扬
我家再也没有一扇干净的窗
也不敢看肮脏的窗外
人群、喧闹、轰鸣
4
牛羊忘了回家的路
青草遇不上生锈的镰刀
在天花板上画上天空和鱼儿
将就描绘一些羞耻的符号
5
夜晚划燃火柴
那种短暂的回忆
如同我站在新田粮振臂高呼童年一般
回忆那一匹差点置我于死地的黑头大马
曾经的车夫
把车轮置于年龄够不着的梁上
花边的辔头变成了草
6
被剥夺了骑在牛背摘取黄昏的权力
看不清小路该通往哪里
用来长眠的土地被无数次地翻动
埋葬在地里的蚯蚓和尸骨躁动不安
当我成为爷爷的时候
希望他们善待我身边的三寸土地
7
周围的木房
能够记住每一个春天的燕窝
瓦片再也不呆板
停留于窗前的犁头
翻新不了坚强的混凝土
我想把自己埋在里面
让那些盗墓者来挖掘
或许可以寻求
一种归宿的存在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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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3 16: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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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7-23 18:03
发表于 2015-7-23 19: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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