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望天的人
文/正逢
（一）
太久了，你已失去了知觉
僵硬的脖颈举着的是蓬草、干果
是天空、旋转的星云，是空气
一些风就此抓住你的枯发
把你的头努力地向后搬
双眼蓄满两池湖水
让你没有机会倾倒
你的嘴角残留着嚼碎的牙的粉末
你吞下自己的骨头和钙质
你的双手撕开了衣襟
你还要继续朝深里撕扯
你想掏出燃烧的心锤
和悔青的肠鞭
不必了
另一些风吹到你的脖颈处，自然
就成了一把锋利的刀子
结束了
（二）
抬头，望天的人
一截缺少树冠的木桩
首先被伐掉的树头
被顺地拖走，粉碎，压缩
你抚摸不了风、阳光
辨别不了黑的重、白的轻
盼了好长时间才到的雨水
只会加速你的腐朽
（三）
抬头，望天的人
你的头颅原本就是一个木瓜
在古老房屋的后面
木瓜树因无人认识
更怕木瓜果被少年误食而遭殃
被连根刨起
你那木瓜的头颅
被就手扔进了旁边的坑里
而在早晨东边的天际
谁的一只手提着木瓜在行走
直到没入黄昏的海里
（四）
只顾抬头望天的人
你贱卖了所有能思能想、能感能触的器官
当你把原本高贵的头颅
抵押给天空中的飞鸟，已经一文不值
即使你用万贯家产再很难赎回，
飞鸟是风豢养在高空的刀客家族
每一双刀，出神入化，杀人于无形
还有你的头颅会被血滴子掠走
而血滴子在世上失传
（五）
一生抬头望天的人
不看彩云，不观星象
不揣测天气的变化
你，倒地
头，还能埋进乡土
你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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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8-29 07: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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