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土层：对“松动”的发呆不能使“发呆”松动
读到哑者无言的这首诗，我刚好看了米洛斯·福尔曼导演的电影《飞越疯人院》。这两个事件之间没有什么巧合，也无法类比。因“疯人院”这三个字的出现，貌似有了一丝关联。后者是一个巨大的隐喻，主角麦克墨菲从监狱到疯人院，完全没有找到属于自己的自由，最后反而被“秩序”本身的强大戕害。而哑者的《疯人院的门锁坏了》选取的是整个疯人院的一个点：门。这的确是一个关键部位。这里的“疯人院”也并非实指，而是诗歌借以表意的一个物象或符号。这首诗特别像一个电影镜头，哑者“导演”颇具有幽默感。一个镜头，老鼠吱吱叫着，出来了。特写嘴和牙齿。滑稽温馨。另一个镜头，一个人出来了，獐头鼠目一番，又安静地离开了。两个镜头都在凸显“门锁”这个影像元素。然后是疯人院全景式扫描，打出字幕：“疯人院的门锁坏了。。。。继续在里面住下去”。门这个镜头的频繁切换，与整座疯人院的沉默安静，形成对比。
从诗歌的角度赏析，诗人除了用“咧开嘴笑了”“迟疑和迷惑”，几乎很少判断语，完全隐藏了诗歌的真意，留给读者很大的想象空间。叙事简练，诙谐，零抒情，直接呈现。符合现代诗的基本表意方式。诗无达诂，我姑且提供一解。再疯的疯人院再正常的人，你在里边呆久了会失去独立思考的能力，因为秩序本身的功能就是去锋芒去棱角机器的功能。一颗“飞越疯人院”的心会慢慢死去，即便“疯人院的门锁坏了”，也毫无意义。你的生命已经不需要它“坏”了。这与知不知道也关系不大。所以，这首诗的魅力在于，揭示了一个悲剧的东西是用平淡无奇的喜剧形式展现出来的。再比如一个人在一个公司呆得久了，明知氧气耗尽，空间逼仄，还在猫着懒着不主动“飞越”。道理是相同的——绑匪情结作祟呗。这个时候，即便有人告诉他“既定秩序松动了你知道不？”他也会罔顾左右而言他。他不想知道。他想继续傻笑着。诗歌里暗示了信息的不对称性，也暗示了精神状态的对称性。悲哀由斯。
疯人院的门锁坏了
哑者无言
最先是一只耗子从门缝中挤出来
外面的世界原来这么大
它咧开嘴笑了，露出细密锋利的牙齿
接着有人打开门走出来，迟疑和迷惑
并没有在他们的脸上停留太久
他们悄悄地再将门关上，快步离去
疯人院的门锁坏了
里面大部分的人不知道。他们继续傻笑着
继续在里面住下去
（选自中国诗歌流派网论坛原创诗歌栏目2014年1月2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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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8 1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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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0-28 18: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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