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茫茫死水，城市象即将被吞噬的岛屿
雪白的医院产房，手握风暴的孩子呱呱坠地
熔铅般粘稠，又深又黑的死水
蕴藏丰饶的宝藏，人们淘金刨银
晨曦初露，死水散发奶酪的香味
人们手拿餐盘。俯身牛饮
花花绿绿的婚车驶来，新娘是位老妪
死水染黑白发，登时如花似玉
超市摆满黑色食品，人们嗜黑成癖
罐藏死水，如印度神油滑腻
啊，我的城市，我的家园兄弟
每天我试图摆脱，死水从天空投下的影子
楼盘如礁，柳绦如溺死者的长发
我抚着你哭泣，眼中流出黑色的死水
二
失去孩子的母亲，都说这孩子是自己的孩子
孩子手握的不是玩具，而是风暴
失去孩子的母亲，止住思念和哭泣
仿佛孩子带来春天，带来母子的团聚
啊，妈妈，我未敢透露真实的信息
来吧，妈妈，把孩子抱在怀里
你的乳汁哺育了孩子，也哺育了成长的风暴
你的乳房雪白，窗映月柳花堤
孩子的母亲，有了名叫风暴的孩子
春撒花朵，落叶铺开孩子脚下的大地
群山翩翩摆舞，摇树走石，雪浪排空
三
死水岸边，孩子放飞风暴
象一只鹰鹫，啄穿死水的层层画皮
斑斓的画皮，如尸衣，包裹的只有死亡
人们啊，睁眼看吧，你口中奶酪，来自尸水横溢
撕扯着死尸的血肉，那只鹰鹫，掠过死水和城市的低空
翅膀扇动，我的门窗吱嘎摇晃，黑色的羽毛遮天蔽日
睁眼看吧！巨翼笼罩，浓浓的茸毛扪及你的睫毛
我的灵魂步入洞房，仿佛触摸到新娘黑色的纱衣
新婚之夜，窗外死水破皮皲裂之声，如雷贯耳
而我怀中爱人，也皲裂了她的初夜之身
四
孩子终会年衰，那只鹰鹫将终远飞
衣锦归来的死水，溺透了我们的典籍
我，为什么，不能手握风暴，而让孩子握着
我们，为什么，不能把风暴传递，象传递奥运火炬
森林般的巨臂，为什么，无法阻止死水淘金的人们：
闪着狼外婆般的眼睛，手摇拐骗孩子的苹果和玩具
昨日，我看见一只童鞋，遗落干枯的树枝
今日，我拾取一片翎羽，犹带与死水搏斗的血迹
谁，能找到孩子，给她光光的脚丫套上童鞋
谁，能托举云朵般的药棉，把鹰鹫的伤口擦洗
轻些，再轻些，孩子的脚丫满是棘藜
小心啊小心些，别把滴血的伤口误作晨曦
（此诗承蒙诗友万里山水修改，在此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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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5-12-28 16: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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