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来了,在鞭炮声中。
爆竹声声,腊月像一根悠长的导信儿,一声,引爆了故乡压抑了一年的呼唤。听到归乡的脚步,母亲或妻子,悬挂在村头的目光,总算可以入眠。
红梅点点,守候一份傲骨的香,梅张开双臂,等待雪的入怀。整个冬天,江淮似乎忘记了该怎样布置一场雪落。
年夜,祖先唉叹了,又一年的失望。
防盗门,早已生疏了同在一个门洞里进出的对门。人情淡薄成一张快要化掉了的白纸。更何况,相隔千百年的祖先?
机打的对联,千家万户共享着一句祝福。墨香洗尽,钢笔业已生锈。那只豪管早被忘在了华豫之门。
年俗,在非物质文化遗产里寻找了一个栖身之地,睡下。并且,也许,再也不会醒来。
一枚邮票,已经装不下快餐文化里的乡情。当年的明信片,被贴上了墙。
新年的祝福,统一的字符,群发。在电波的辐射里,冰冷。年夜,我握紧手机,却一直没焐热,千里的问候。
年走了,在鞭炮声中。
年一直在走,轻盈而沉重的脚步,不卑不亢,一直把旧岁走成新年,再把新年走成旧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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