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哲学(14)
老酒:血液
文/戴永成
一壶老酒,是爷爷血脉中的火焰。老酒,点燃血液,燃烧荒原。
谁把酒问天,明月几时有?谁把酒问地,荒原几时有?谁把酒问秋,高粱几时红?
老酒,是红高粱酿成的。红高粱,是爷爷用草色的血润红的。
爷爷闯关东的时候,青春搂着篝火,老酒醉了夕阳。
一个人的荒原,洪荒与悲凉,桀骜与野性,老酒与血液。
荒原风,抚摸沧桑。荒原雪,覆盖寒冷。而爷爷的老白干是烈的,血是热的。
荒原,岂能没有酒?无酒,荒原是一片空白。有酒,荒原是一团火焰。
老酒,是爷爷的粮食精。一壶老酒,一颗冰心,一腔热血,都被荒原收藏。
爷爷,以老酒的烈性,点燃白昼与黑夜,点燃岁月与历史。
爷爷,以草根的野性,扎根荒原与泥土,扎根村庄与火炕。
犁铧之上,铁的光芒敲响大荒的太阳。犁铧之下,酒的醇香醉了泥土的种子。
镰刀之上,被血澎湃的是农人的舞蹈。镰刀之下,被酒醉了的是田野的希望。
在爷爷的眼睛里:老酒属于村庄,属于农人,属于瓜棚里的黄昏。
那壶老酒,醉过农谚,醉过节气,醉过绿色的鸟鸣,醉过飘逸的雪花。
在我的骨子里:老酒属于民间,属于爷爷,属于飘过篱笆墙的乡音。
今夜,我端起酒杯,端起月光,端起思念,端起诗歌,与天堂里的爷爷一起同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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