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 子 】
1
这是我的时辰，戏服
它们在离镇上戏堂三里开外
点燃零星烛火的草屋里
泛着青光和异香
我的羸弱，不光来自外面和屋里
飘挂着的积雪、空空的酒馕
还来自于前朝
一个更苦命的女子
（她死于剑下，倒在马前）
我在院里练唱、叉手、走步时
隔壁卧床的王阿婆就开始喊冷
她喊———
“天上的半个月亮，都快掉下来了！”
2
琴，箫，还有我的旋转，我的舞
是他们打开好多空间的入口
他们，没有什么不同
坐拥一纸江湖，抑或于相忘
他们，看我摇船，看我叠扇
看我抛动绸缎
甚至愣神于扇后，两行楚楚的泪迹
一根弦断，我应声而倒
———没有珠帘的碰响
没有幻境里一位骁勇的将军，弯身
扶我
像扶一朵病桃花
3
唱“玉簪记”，唱“满江红”
唱“牡丹亭”，唱“新乐府”
我在一个背面
唱另一个背面
把眉描成蜂尾、柳叶刀，一弯月
把唇涂成那道伤口
再将五座城池贴在发饰
这样，我瞪眼时
你才会抓紧一对拳头
我闭目时，你才会再也坐不住
那么———“为红颜，君敢再饮一杯无？
为红颜，君敢抖着手中剑
劈掉那江山么？”
4
我躺着时，春宵正丽
外面桃花火红，不可近的险唇
如我之艺名
我站起时，秋黄瘦风
白花粉黛，错落一个归期
木桶花浴，民女的骨节，时轻时重
似“泣颜回”，似“送京娘”
一番番将凝亦将溢的苦水
———“奴家的那个小担货郎呀！”
夜色琵琶响，我横箫半遮面
独依一竖悬杆
像风里，只候你摇动的风铃
声声 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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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0 20: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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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2-10 21: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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