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鱼复活，活鱼被放入油锅

低调的奢华

飞石
诗/太阿

一大早我们以鱼的姿态向大渡河上游奔去。
一块飞石从白云的山头落下来。
接着一大片，堵塞在峡谷中，
短时间停顿，加速度逃离恐惧。
鱼已经死了很久。很多人也不在人世。
石灰色的河流再上游是冰川，
冻结许多墓碑的记忆，
悬挂门楣的玉米与路旁的银杏染黄一切。
我记住了飞石的沙沙声，
在神汤中一遍遍擦拭自己的身躯，
想着今晚的鱼，在红油锅中香满一个秋天。
现在，我能向高山询问什么。       

    读多了把人物化，把物人化的小诗，再来读太阿的游记（尽管他一再否认这是游记），突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一大早我们以鱼的姿态向大渡河上游奔去/一块飞石从白云的山头落下来/接着一大片，堵塞在峡谷中”，以实写虚，背道而驰，这是太阿的想象力在作怪。我好奇的不是这飞石、白云、大峡谷如何日积日累的美丽，而是“鱼的姿态”是一种什么样的姿态？植入广告时间到了，鱼的姿态是Facebook上的一款游戏。“养鱼以惊人的个性和令人愉快的水产品字符发现一个全新的世界，不管他们是尼斯或均值，性感美女或呆子，不同的鱼配对，以获得更独特的个性为你的坦克”，百度百科如是说。这也就是说人群淹没了我，身体在拖累我，我需要去看外面的世界，在游走中重新认识我，获得我。
     “鱼已经死了很久”这一句我一直很难进入，但在某种程度上又验证了上面的推论，我就是活在尘世中那只死了很久的鱼。“很多人也不在人世/石灰色的河流再上游是冰川/冻结许多墓碑的记忆”，这是不愿提及的雅安地震，但身在其中又绕不过去，这是太阿的悲悯。“我记住了飞石的沙沙声/在神汤中一遍遍擦拭自己的身躯”，擦拭自己的身躯其实也是一种悖论，此处我更愿意引入一段话：“佛对我说：你的心上有尘。我用力地擦拭。 佛说：你错了，尘是擦不掉的。我于是将心剥了下来。 佛又说：你又错了，尘本非尘，何来有尘。”
     “想着今晚的鱼，在红油锅中香满一个秋天”，死鱼复活，活鱼又被放入锅中，呵呵，生命不息，折腾不止，这是执念又是活生生的只是真实。“现在，我能向高山询问什么”，要询问的太多，个人史、社会史、宗教史？太阿深知，问了也是白问，最后一个句点透露了这一秘密。
     读罢此诗，远难以表达尽致。只一个陌生的念头，《飞石》是太阿最大的笔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