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十五岚
《你不能想象》
你不能想象，一棵树
必须昂首挺立，一小会儿的闪电
不足以构成威胁，击中它的
你看啊，树——
雨水落下来，那么自由，畅快
仿佛它的枝叶，天生就在等待一场沐浴
它紧紧抓住雨水，任由倾诉
裂变成一千朵，一万朵有声之花
“滴答，滴答”——
那从欲念纷纷的黑夜，传来
又隐入，欲念纷纷的白昼
撤不走的是绳索，碎片和蜕变
可它慈爱着，宁愿站得疲惫而持久
宁愿一串晨祷，鸟雀或风
经过它，使它蓬松而幸福
《雨啊雨》
已然到了芒种，不该再有这么多的雨水
已然雨水浓得似佳酿，不该再有多余的愁绪
生出，发酵，持续地想起一个人，一件事
雨水只有一个目的——
它在洗劫，冲刷
为了自由的云朵，变为静立的双足
你看，那是绿衣拖地的仙子
在栀子的花冠上，静静地阅读风景
已然有人在树下感念光阴，拥抱沧桑
雨水只有一个目的——
把该发生的，留在这里
把留在这里的，带到别处
比如记忆，怀念，甚至
周而复始的，一种不能治愈的病
《春雨告白》
一头秀发的樟树，在哭
开白花的洋樱，在哭
卸掉一身古装的枫杨，在哭
栅栏在哭
栅栏外的街道在哭
哭，哭，哭
它也在哭——
为陷入笼子的金丝雀，喉音俱损
为三月的桃花褪下嫣红，又抱起墓碑
为行吟之月躲进夜空，锁上大门
它不得已而哭，情非所愿地哭
它的哭，时而肝肠寸断，时而绵绵无力
是什么让它如此决绝，狠狠地哭
“燃烧的羽毛，是落向世界的另一种告白”
在它没有来到竖琴和苹果花，之前
它仅仅是寒光，拒绝一匹母豹子
回到发情的温
《小雨点》
玻璃窗上，有它
一米之外的玉兰树上，有它
它在鸟唇上画声线
嘀嗒——嘀嗒——
十四轮的降水，像是十四轮的洗礼
厄尔尼诺！摇篮里的孩子
从乌云的城堡，逃出来
它在大地上做游戏——
拦住蜜蜂不采蜜，藏起蝴蝶不起舞
天黑了，安捷罗斯的吉他
使人听得摇摇欲睡
它还在草地上和泥巴
不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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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2 17:4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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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6-12 19: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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