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城

阿丙

空城



空城
歌声从天廷而来从云端而来
带着华丽的金边阳光的七彩
窈窕的秦娥赵女正结队而舞
歌声流泻在巍峨的章华之台
五羊方尊里盛满最美的香涎
楚王和王孙满把杯举过山巅
铸剑为犁的故事己不再新鲜
镐京铜鼎上的云纹更觉壮观
一，黑眼睛
一扇窗，挤满了好奇的黑眼睛
就象夜空布满了一层层的星星
我相信这石头磨制的光滑瞳孔
一定看得懂这座满目疮瘐的城
仿佛从来就没有刮起一丝的风
巨大宫门正倒下四十五度斜倾
那只叮在刚出水荷花上的蜻蜓
正是千万年前一个夏季的定影
东皇太一的车辇沿着旧路出行
后面端坐着全身缟素的少司命
骑着山魈的山鬼在岩石后闪过
田野依然象一幅水粉画般宁静
夜色明亮而眩目如正午晴空
光影磨砺着削铁如泥的刀锋
旋掉大块的黑和纷扰扰的白
把大千世界切割作一方空城
二，红壤
郢都就躺在你脚下的红壤里
象烂在泥土中不死鸟的尾羽
象从荒原上衔来的一颗谷粒
象一片云化成液体藏进草地
偶尔会拾起一块刀形的钱币
捡起被掩埋又冲刷出的瓦砾
捡起拓荒者废弃垄田的石犁
捡起铜锈斑斓的缺耳朵祭器
有章华台上楚王问鼎的得意
有濮水边三擒三纵绝妙布局
有洞庭湖水里藏不下的鱼朱
有顺流而下直抵南海的霸气
那一片血一样颜色的泥土里
寻得见窕窕赵女撕裂的裙裾
听得见阿房宫外凄厉的哭泣
闻得见六十万铁骑沓杂马蹄
这片祖先耕过敌人踏过的土地
这片鲜血浸过野火烧过的土地
这片坚硬而又粘稠如漆的土地
这一幅热火与冷血焊接的写意
三，白骨
谁也无法看见那风的狂妄狰狞
只有听缠绕在白骨上的琴弦声
听胫骨宽大的裂缝无休止号叫
听雨水灌满颅腔时响亮地咕咚
你无法知晓它来自伍子胥墓穴
还是勾践亲率的那三千名兵勇
但我明白它这样叫嚣着而存在
是骨头永远要硬过石头的铁证
那卷名字叫《史记》的空城里
早已听不见刀枪剑戟愤怒交鸣
但每一个方块都是一片碎骨哦
记载着人类心灵深处彻骨疼痛
那复原成大厦的瓦砾越升越高
直到成为太阳那灰黑色的阴影
所有的死亡正重新更替为生命
这旷野一般疯狂而愚昧的旅程
我们再读一次历史且以她之名
再一次以和平的冠冕安慰战争
再一次误把虚妄之火当作繁荣
当岩浆变冷周围依旧一座空城
四，楚歌
沅江和湘江依旧在城外流淌着
仿佛在唱一支哀怨伤痛的楚歌
或许是赞美前世今生无比壮烈
或许只是跳江前最后一曲挽乐
其实所有的人都不必要太纠结
那一篇离骚其实下过一段民歌
那投江的屈原智慧倒不如渔夫
白起走后照样有滋有味地生话 

蛇珠

以史为鉴

历史在越挫越勇之中蜿蜒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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