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孤独享受这人间的热闹

余史炎

妹妹

闭上眼，有光存在
我偶尔会从另一边
另一边的皮肤里
皮肤的皮肤里
遇见，惊恐
然后，浑身疲软
以为有一张被子
蓝色的，不分国度
不分吉凶
不分红绿肥瘦
那样温暖下来，说你
比我小，比我爱我
把我比下去，像在胎盘里
我叫你妹妹
占有你的世界和我自己


孤独

我孤独享受这人间的热闹
我热闹地孤独，坐在炉火旁
这从不存在的炉子
就像夏天的湖，夏天的广场
人群都在舞蹈
飞机从下面飞过，大气支撑
我的大地。或者
不是这样的，天空比爱更沉
更黑。我们只能看到
手机里的真相。而又
不断地把天气当成晴朗
如还没有断电的屏幕
都看得清晰，都知道
星星明亮，在手上
一闪一闪，告诉我们这世界
指上的平原
可以绿，可以黄
也可以暗下去，可节省
整个宇宙，以及将要到来的
冬天，和极地的冰雪

2016-8-31


路通往大江的方向

凝望汽车的肺部，我想坐到车里去
女郎的冷静在一条路上慢慢发热
我知道没有人再去搬迁阳光的衣服
我们于是无法想象一丝不挂，无法
想象春天会从哪一个方向，走进来
每当吃起面包的时候，下班了的世界
那样热，在火里面充满迷雾
从来没有人这么说，食物就要从口中
隐去所有的秘密，我们渴望的一杯
白开水。它流入身体，颜色有点苦
记得当时车里衣物单薄，她踩着
油门通往大江，不明其自南而北

2016-8-31


叫春

我们谈论天气，又无意卫星云图
我们无法看到天上的云，晚上没有星星
我们谈论彼此，怀疑生命要为着生命付出
一生的烛光都用在停电的夜晚
打火机会点燃劣质的烟，易拉罐会把空气
渗醉。我在坐着，你一定不知道我的姿势
与坐在远古的石头旁一样，只差想象
就能坐进坚固之中。我拥抱夜色
如女性的长腿，摆在地板上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