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棵树》
第三棵,已被你移植在一首诗的抒情部分
向阳处,是珠江三角洲
昨夜风大,最先掉入水里的
是应景的月光,然后是叶子上的雨滴
而你早早关窗上床,一夜风声起伏
尾音里,你的轻鼾滑过丝枕
止于我的无眠
第一棵,你命名为独木
要我在远方施展法术,给它送去暖阳
久晴后,还要隔空送上云雨
从破土到成林,一粒种子走向春天的过程
已让我耗尽了半生光阴。转凉的余生
多像眼前的季节,花儿谢过多次
叶子的薄命被秋风一再揪紧。而你
比秋风更甚,一路逼迫我
在霜降前复活第二棵树,还要
它在中秋之夜开出花朵,要香到月亮都打瞌睡
甚至香到五百年后的今夜。哦
这几乎是一个古老的传说
而我不想耽于沉缅。预报里的台风
早已登陆,那淹没过羊城明月的暴雨
正在把赣地淹没。每一滴雨点都像一支箭
它穿过了你头顶上的天,即将穿过
开满桂花的第二棵树,以及
你预留给我的,五百年后的那片星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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