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新诗网

 找回密码
 立即注册(欢迎实名或常用笔名注册)
搜索
热搜: 活动 交友 discuz
查看: 1555|回复: 26
打印 上一主题 下一主题

大枪的诗

[复制链接]
跳转到指定楼层
楼主
发表于 2016-11-16 11:50 | 只看该作者 回帖奖励 |倒序浏览 |阅读模式


夏至,热度,及其他              

午夜,时针指向正北方向
一桩大事件正在空气中传开
夏至君临,水珠离开地面
潜入到男女,牲畜,万物
以及所有的毛孔之上,大地上方
夏至操持着打开汗腺的钥匙

一霎间,每一颗咸涩的汗珠
都挟裹着一枚太阳,洞穿所有世事

之后是炼狱般的包围、俘虏、管制
所有的毛孔挣脱不开,并且毫无出路
太阳以加速度蒸烤,分裂大地
那些硕大的以焦土为背景的龟裂纹
是太阳为它的子民传持的生存偈语

如果去拷问这个季节,忠实于人类的
不是狗,不是情人,不是影子
而是汗珠,狗乞怜于扔出骨头的人
情人和影子习惯在黑夜出走
只有汗珠,始终像初恋缠绕于你

除太阳之外,烟囱,电线杆,农作物
干涸的河床,寂静的村庄,黄狗的舌头
都臣服在白晃晃的空气里寻找肉体
脱去所有象征人类文明的矜持
一切变得烦噪不安,没有原则
世界陷入黏糊,暧昧,失语的境地

这是一场热度空前的运动
除了热浪,大地和瞳孔一样空旷
一样一无所有,这个暴戾的上帝
正在用快捷,火辣的手段
榨干大地所有的水分,私情和财产


老房子,新房子


没有人说得清楚,老房子存在久远些
还是墓穴存在久远些,因为世界上
既有挖坟掘墓的人,也有推房平屋的人
但不管怎么说,它们平常住的都是人
或者人的灵魂,它们拥有头骨一样的冠盖
它们在拥有的空间里覆盖人生的两极

相比较于墓穴,我还是来说说老房子吧
老房子分娩了一代又一代的孩子
羊水和木椽构建起了房子的体温
在很多时候,看似安静缓慢的老房子
常常感受到等同于战争的压力,当然
即使脐带断了,孩子们远离故土
只要老房子还在,只要母语还在
就可以安放回家的念想和基因

这看起来可以让世界安宁许多
即使在黑夜,许多窗口也不会关闭
即使关闭也不会拉上窗帘,这些眼睛
在各色各样的老房子上数星星
或许,这只是一种理想,但当每年除夕
人们得以在旧门楣上贴春联
老房子就会白白胖胖了一个年轮
这是春雪给予旧秩序的祝福和欢愉

老房子做过祖母,母亲,妻子,女儿
做过一切能分娩色彩的蝴蝶,直到昨天
各种建筑的声音把老房子彻底摧毁
连着贴过千百年春联的门楣的那些
气息,欢乐的,迷信的,呷着茶的
悲悯的,阳光的,剥着生黄瓜的
虚拟的,春情泛滥的,陈旧得跟拐杖似的
或新鲜得如新娘红,这一切,都不存在了
老房子的声带哑了,再没有谁跟历史聊天

现在的新房子立在斩首老房子的刑场上
像蜕去死皮一样把所有的记录删除
它们洗白过去,然后树立新秩序
层层施压是它们通行于世的价值观
它们把世界压得生痛,一层压着一层
别无退路,所有新房子都新得喘不过气来
而最上面一层,又因为远离地气
整天和上帝打交道,那恐怖的闪电啊
常常在黑夜中打劫夜梦和传统

现在的新房子充满尖锐和禁忌
拉上窗帘,把所有的影子关在户外
这里贫乏到连口语里的词汇都是孤独的
它们是矗立在美丽城市中的仙人掌
当然,这世界也是如此


我喜欢一个很二的男人


我喜欢上一个名字和做派都很二的男人
我像喜欢父亲一样喜欢他,这已经很久了
我从来没有数十年如一日地喜欢上一个男人
很多人都跟着另外一个人毫无顾忌地批他孔老二
而我不管这些,我在灵与肉的冲撞中硬生生地喜欢上了他
喜欢他的仁义,他的饮食男女
以及他的累累若丧家之狗的形象
并因此病态般地喜欢上了所有的犬科动物
我喜欢他数月不濯高高在上的发髻
当然,我还喜欢他身上的飘带动如灵幡
在每个夜色深沉的日子
拂去我眼中出入尘世的迷茫和卑恭

就是因为喜欢这个很二的男人的缘故
我不由自主地喜欢曲阜人,喜欢鲁国人,喜欢山东人
并到处扬说山东人很二最终导致楚鲁联姻
得以与一个山东女子授受可亲
在很多时候,我行走在齐鲁大地之上
一往情深地注视着石碑上刻着的“子在川上处”那种深玫色
这是一种为几千年中国人而盛放的那种红
我感觉到了它像花瓣张开时的那种热烈和渴望
在和每个人不经意的偶遇间,它们集体式怒放
整个过程,充满了梦一般的链接
相撞、融化、冻结,并多次攀连、合并

我从没有这样喜欢上另一个男人
远远超过了女人对男人的喜欢
女人喜欢男人只会干千里送阴毛的事
我喜欢的男人甚至于只是一个概念
他的血肉之躯早已被石化成概念刻在石碑之上
喜欢他只能从碑身古老的石纹和层层叠加的青苔开始
石纹和青苔就是中药里的药和引子
吃了它可以消解我们身体中那些金属和结石
使它们不再像栓子一样堵住人们日益羸弱的血管
这会让社会上的脑瘫患者越来越少

早在尿床的年代里我就认识了这个很二的男人
父亲的父亲爷爷的爷爷都认识他
因为认识了他我不再在床上做那些涂描地图之事
成年后我的山东女人经常表扬我的肾上腺素
但我并没有告诉她是什么刺激我的青春期长达数十年
我飞蛾扑火般地喜欢上这个男人
像婴儿喜欢饱满的乳头一样喜欢和他的一切接触
我甚至无比憧憬着有一天
在他的烟熏火燎之下,万物各从其类
它们远离贪婪和利刃,喧嚣和铁轨
在固有的秩序中慢了下来
使充实处更为充实,空白处更为空白

作为男人我近乎病态地喜欢另一个男人
我还希望所有的饮食男女都像我一样喜欢他
喜欢这样一个男人,一个七十年代曾经二过的男人
一个在鲁国生长,却满世界滋生仁义的男人
我习惯在他的怀抱中沉沦,我梦见把自己像铅球一样扔了出去
抛物线美丽得让人满足,仿佛一个奋不顾身的小三
和小三负黑禹行不同,我的行囊上烙着一枚篆体闲章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两棵树的爱情


  
这是两棵客居远方的树
一棵南木,一棵北木
它们追随月亮的轮子走到一起
月亮是树木最先触摸到的鸟笼

月亮把它们的身躯
照耀得赤裸而颇具质感
在月亮面前,它们无需隐瞒什么
展示赤裸,是黑夜的需要
   
两棵树从树荫到根须拧在一起  
是苦难和希望启示了它们
让它们对神祇立约,从子宫开始
从身体中最为原始和黑暗的地方开始
然后在黑暗中放牧萤火
  
在每个早晨来临的时候
它们都要采集叶脉上悬挂的露珠
因为露珠里居住着许多下凡的月亮
它们不愿意做露水夫妻
因此借月亮来存放情人的盟诺与体味

江湖相传,这就是树类的爱情
它们风里来雨里去地簇拥着
枝桠攀紧,树荫融合,通体倚靠
时而交换着彼此的液体
   
一南一北的两棵树就这样生活在一起
生养小树,捕捉月亮,装饰风景
它们就这样陷入了灵长类的爱情
并用枝叶和根须策动着地上和地下的河流

除此之外,它们并不会去谋划一场革命
只要身体还在应该在的位置上
只要河流不会干涸,就已经足够了


断章,写在卧夫追悼会现场


初夏,诗歌界在北京怀柔
为一匹以铁轨为弦
傍水而居的饿狼结绳记事
2014年,卧夫元年

卧夫,这匹狼
享受着人类死者为大的哀荣
他霸道地命令所有的诗人
放下手头的工作为他命题作诗
作为引子,他自己写下了第一首

他彻底失望于北京广而告之的雾霾
他害怕这没有光的混沌且暧昧的世界
吞噬了他从人进化为狼的行为诉求
他更怕由此关闭了滋生图腾的诗歌长卷
这条唯一能和海子交汇
贯通阴阳两界的铁轨

为了实现这桩以梦为马的夙愿
他把身体逼宫成催泪弹
在铁轨上涂鸦由来已久的狼子野心
他用钱,车子,相机,酒宴做构件
用仗义,谦恭,柔情,天真的率性做饰品
搭起一个四方来朝诗意栖居的狼窝
在彻底落荒为狼的那一刻
他炼500人的眼泪为珠镶嵌在狼椁之上
这是理想之中黄袍加身的葬礼

在做完这人世的最后一件应景之事后
他把所有的死账和象征人的衣饰
从肉体上层层剥离,一笔勾销
从此,他丢亲弃友赤身行吟
由城市荒郊一个死无对证的地方启程
按照计划周密,心仪已久的路线图
独自向西,向西,向西
行走在一轮张扬狼啸的月亮之上

从此,或若干年后
人类的诗官或许在评传中这么定义
卧夫是一个好人,经营烟酒女性和诗事
至于是否符合狼族标准,并完全脱胎为狼
还是由狼族来评定吧
毕竟这中间,隔着一张
人皮与狼皮的距离

善良的人们啊,不要过分揣摩狼的世界
对狼来说,也许紧闭双眼,孤独就是幸福
如果珍惜,请珍惜和狼相处的过往吧
毕竟这是一匹,因为梦里得罪皇帝
而执意把自己干掉的
来自北京以北的狼


向幸福致敬


当我写下这个标题的时候
抵达人类的光把太阳吓坏了
面对黑压压的黑暗,孩子
你回得来么

什么是幸福?信仰
可以呼吸的空气
水,自由走动的鞋子
不负责任的打情骂俏
随便存在的哪一种
都是对幸福是否活着的检测

它是一束穿透花瓶的光
在对花瓣完成意淫之后远遁墓地

我曾经无数次幻想过它能活过来
这只被埋进土中的白蝴蝶
于是,我以一个诗人的浪漫
来召唤它,想它至少能回应我
一些,田园的,夜风的,勃起的
晒着太阳的,麦地和海子

可是,这哪里是我
一个郁郁寡欢的诗人所能见到的
除了海啸,地震,洪水,天火
以及长着锋利牙齿的围墙之外
就只有敞开着的上帝的家门

请不要动辄体罚孩子们吧,或许
幸福只是时代的一个借口

牧羊人的早晨

早上的草原
像一把釉色很薄的奶壶
牧羊人只抿了一口
就白了黑了一夜的蒙古包

邻家的犬或早起的炊烟
熟悉得连招呼都免了
许多许多月亮
圆圆的在叶尖上滚动

牧羊人从不在早上吆羊
只让草香牵引着羊群
一会儿功夫
羊群上了天




6月,风景,与福建诗人

    与其说到福建看风景
    不如说到福建看诗人
    因为福建诗人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他们是一群站在乡村和城市之上
    站在风景之上,梳理风景羽毛的人

    福建的城市和乡村看起来很性感
    榕树的辨子缠绵,茂盛,风情万种
    它们深度撩拨着这片土地
    把闽语撩拨起来,把海风撩拨起来
    把民居、渔船、妈祖撩拨起来
    把朦胧诗、反克诗、地方诗撩拨起来
    把男人和女人撩拨起来
    把顾北和安琪撩拨起来

    这是一座让上帝频打响鼻的伊甸园
    男人是兄弟,女人是姐妹
    他们习惯用诗歌说话,包括酒话和情话
    他们的词汇产自深海,布满海鲜的鳞片和骨刺
    坚硬而干净,在这个园度绘制路线图
    诗歌是唯一流通的园语,如果不懂园语
    即使你贵为国王也只能绕园而走

    这里传承着古老而浪漫的户籍制度
    一个名字对应着一滴海水
    因而海子成为他们行走江湖的通用名片
    他们每一位都是高明而疯狂的厨师
    精于用诗句做出红酒和粮食
    对熟悉园语的人会真诚地把自己和盘托出来
    南方的气温有多高他们的友谊就有多高
    看吧,这群把奢侈当成常态的贵族
    每餐都用蓝天和白云款待从雾霾中突围的客人

    这是一群在物质社会放牧语言的人
    他们用诗歌凿开现代人之间坚固的城门
    无分地域身份贫富美丑或其他
    他们把所有的差异还原到产床之上
    还原他们成一群原始的现代土著
    一群福建人,一群中国人
    一群地球人,一群以诗治世的人
    他们在阳光抵达地球之前捕获黑暗
    然后让海水和色彩,一点一点消解它们
    直到繁花开满人类的屋顶

我坐在北京我妹的马桶上

我坐在马桶上
我坐在北京我妹的马桶上
我坐在我妹排毒养颜刚坐过的北京的马桶上
读一本80后诗选
我哥也坐在马桶上吧
我哥坐在深圳的马桶上
我哥利用解手的时间坐在深圳的马桶上抽烟
我哥习惯在马桶上抽烟有好多年了
我哥说钱和马桶里的污物是亲兄弟

点钞机和下水道的声音多么的相似

这个时候,我弟给我来短信了
我弟坐在加洲某大学的马桶上给我来短信
我弟喜欢在马桶上思考问题
我弟被国际学术界誉为马桶上的思考者
我弟出版了很多民俗学方面的专著
包括现代马桶由考和茅厕的起源衍变
读着我弟短信的时候我的mobile响了
老家邻居在电话里喊
丑娃,你妈上茅厕时跌断腿了
都怪那地不平呢


致W.R,5月20日

今夜,我在千里之外
网购了一些文字
月亮船把唇印写在包裹单上
你醒来后就能接到这份快递
别忘了检查一下它的封装

也许所有后来的日子
都是最初相识的日子
事过境迁,但不难想象
很多时候,就像今夜
你仍然习惯,在十字绣上
为我留下一扇门

你的发丝
是这尘世最轻,也是最重的
每掉下一根来
都会为我和孩子们
铺上一段远足的枕木
发丝越来越少
枕木越来越多

你的眼睛很黑,也很宽
经常这么挚著地定义着婚姻
你漆黑的睫毛轻轻一闪
似乎所有的黑夜
都是最后一个黑夜
消解掉整个困顿的
人世间


站在城市的一条河边

在河水顺走一些
来路不明的浮财之后
河底的光线就彻底活泛起来
照得见石砾上盘踞已久的青苔
都专注于自己领地的阳光
生怕被蚕食或打扰
  
天气好的时候
河里到处是南来北往的游人
像水藻的触手在来回试探,延伸
又像饥饿的流浪者在想象麦田的饱满和温暖
有时候看似已经取得了一瓢之饮
有时候又止在云阴里不见踪影
  
这并不是一个成熟到可以厚德载物的城市
所有环岸而居的生物都缺乏尿性
一次吹面不寒的杨柳风便会撅断影子的脊梁
  
那些青苔、腐骨、潜水蛇
和惯有秩序中被风吹落河面的夕阳
在这里栖身已久,已经成了某种化石的原身
但即便如此,河面上仍有游鸟在逐水产卵
成群的汽泡从河底揭竿而起
吹折的柳枝也秀出长发三千
各种鱼类衔魂游走
  
想起自己也倾情于这条河
自己的影子也被这河水牵走了
便有许多双眼睛在水面上宁静开放
它们的姿势很像众花消解黑夜的舞蹈
执着又卑微地打量着岸上的喧嚣与安静
以及活在珍贵的人世间的一切存在

(截句8首)

春天       

谁给你这种权利
把少女的衣服剥离得越来越少

桃花

靠运气上位
一树炒作了几千年的新闻
至今还奶着无数个狗仔

蜜蜂

深度花痴病患者
一辈子的劳动所得
最后被经纪人抢走了甜头

柳树

“飘柔”的形象代言人
和春私奔的念头一萌芽
就被春太太抓住了无数条小辫子


青蛙

值得网络尊敬的苦吟诗人
为了春天那点事
整整打了一个冬天的腹稿


清明

古今流行的行为艺术
只有把所有给养都烧掉
才能抵达亲人的手中



热死了
为了埋葬它
人类整整一个季节挥汗如雨

锯子

伶牙俐齿的说客
专做离间勾当

第一人称写作:大枪和他的孩子们

从大女儿到小儿子
再从小儿子到大女儿
我搞不清他们何时能臻于繁茂
却搞得清他们的身高
和院子里的树一样
总比我更壮更快地长高
所有人见了我都说你这人真他妈值
我花了很多心思想搞清这种值的换算规律
一觉醒来,规律没弄明白
却不知道我的头发怎么长到他们的头上
我的头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照耀得他们的发型真好看
每一根头发就像一片缀满露珠的树叶
无比青春地反射着各种色彩的阳光
晃得我的眼睛发胀,发酸
以至于看不清他们是树还是树是他们
他们说着笑着唱着渐行渐远了
我只好依依不舍地认领着自己的影子
就近寻了一处树荫浓密的地方躺了下来
影子不见了,我也静静地睡着了
偶然掉下的几片叶子
头发般轻轻地摩挲了我几下
一点儿声音没有        

在一枚手表之下

六年了,我习惯潜伏
在一枚手表之下
我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在它的敲打声中
各得其所

昨天,这两枚好看的指针
像耶稣的十字架,或者交警的两只手
把我从蛛网密结的道路上
解救出来

今天,没有比今天更残酷的事了
我所走着的每一段路
像导火线一样
总会在它年轻的眼角
引爆伤痕

明天呢,明天或许无法预见
或许表链残损表面皲裂表针静止
但它环护如蛇
奢望着手腕这一寸之地
打通时间隧道

它原本坚实的步子渐趋迟缓
甚至赶不上北京的日头
却是永夜得以突围的神器
让我在游击多年之后
仍然像人一样
活着


沙漠祭事

化石是通过时间隧道的唯一接头暗号
想要刺激生物界的兴奋
只有直接与鱼骨对话
谁是原罪的滋生者

漠野一泻千里地哭诉
让雷击把地火引燃吧
山丘 河流 恐龙的尸骸
这是对暴君的控诉

遭遇遍受诅咒的暴虐者的舞步
神袛只能旁立而泣
那尘封已久的马吃夜草的声音啊

谁在祭海台举起经幡
那些掌控生命的图谶
一如既往地肆虐在古化石的血脉之中
悬棺一样攫住你的眼睛

谁能解读这部灭绝人性的考古
那些风沙腌制的经卷
将是一切不朽中的不朽

天河里有鱼吗
即使比鳄鱼残忍一千倍一万倍吧
高高在上的天河啊
那位背井离乡的新贵移民

这注定是一次穿越地表的人生苦旅
所有季节无可避免地失陷
那些仅供祭祀的生物孤本
缘附着历史渊薮的回声
千万里滚滚而来

清明,写给初恋的祭词

十年前,12月12,一个规划中的祭日
我顺着冬天的脉络穿越街道
走向她的窗口,一位谋杀我初恋的杀手
那一刻我的脸上圣光普照
大雪应景而落,安魂曲在我周围展开

我怀着赴死的心走向杀手
向她讨要失血已久的初恋手稿
但她已经不屑于和一个行将就木的人理论
这是杀手所必备的矜持
如果要把活做得干净利落一刀两断的话

当时,我很想模仿杀手的表现形式
耸耸肩或者挥一挥衣袖
藉此消解笼罩在喉结上方的刀光
街灯还是一盏接着一盏被悲恸和绝望唤醒
从那一刻起,我的故事打上言情标签
得以一夜走红,小镇人们的嘴唇

而我已经管不了这些,人们不知道那些手稿的意义
我开始拼命追赶,沿着杀手遁去的方向
追到中途,我的小腿开始发颤
我的人生里没有类似的经验支持我继续追下去
接着,我的头脸也开始胀大起来
眼睛里布满挥霍不尽的黑夜

随着手稿逐页把我从主语的位置删去
我突然触摸到杀手沿途留下的血迹
攀附在枯萎的玫瑰花瓣之上,在黑夜尤其摄人心魄
这好比一则偈语,让我在窒息中打开天窗
这个发现最终节约了殉道者的一次死亡

那一夜之后,我照常长大成人
照常尊重老人和爱慕女孩
但这一切并不等于我已经成功越狱
因为事过多年,我仍然在静夜种植着
杀手曾经赠予我的土地,在那里
五谷丰茂,长势良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沙发
发表于 2016-11-16 12:25 | 只看该作者
一霎间,每一颗咸涩的汗珠
都挟裹着一枚太阳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板凳
发表于 2016-11-16 12:56 | 只看该作者
欢迎这么多应该注明写作时间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地板
发表于 2016-11-16 14:16 | 只看该作者
抵达人类的光把太阳吓坏了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5#
发表于 2016-11-16 14:21 | 只看该作者
张无为 发表于 2016-11-16 12:56
欢迎这么多应该注明写作时间

欢迎你!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6#
发表于 2016-11-16 15:58 | 只看该作者
来学习并问候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7#
发表于 2016-11-16 19:33 | 只看该作者
欣赏老枪!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8#
发表于 2016-11-16 19:43 | 只看该作者
欢迎兄弟莅临流派,问候,远握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9#
发表于 2016-11-18 20:43 | 只看该作者
拜读精彩,学习。问好。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10#
发表于 2016-11-19 09:32 | 只看该作者
除太阳之外,烟囱,电线杆,农作物
干涸的河床,寂静的村庄,黄狗的舌头
都臣服在白晃晃的空气里寻找肉体
脱去所有象征人类文明的矜持
一切变得烦噪不安,没有原则
世界陷入黏糊,暧昧,失语的境地
拜读欣赏
回复

使用道具 举报

本版积分规则

小黑屋|手机版|中国诗歌流派网

GMT+8, 2024-4-29 08:54

Powered by zgsglp.com

© 2011 中国诗歌流派

快速回复 返回顶部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