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李小岦
水花吃了它
滇池中的鱼向着夕阳落入的深处飞下去,飞下去
穿破高压的冰冷泥土,又似乎陷进柔软的雪层
它从未这样沉眠的深,直到所有记忆消逝了吧
它摇动全身,飞上去。
晶透的水已经熄灭了光,被黑夜灌透
它飞进另一片失明的晶透里
摔上岸石,在如此坚硬的地方又消逝了记忆。
不断碎裂细密的雨忽然飞下来
追捕而来的风肆虐地撩起浪头
但它们已经逃脱在湖里。
它在已经暴怒的风中,活着醒来
被水花渐渐揽住,包在腹中
像是这个吞噬能够让其重生
它在柔软中沉眠着飞下去,飞下去
(2016.8.4)
喊耳朵
苫盖了柔光的声音依然还在
它仿佛来自耳旁一个最遥远的距离
左右转身也找不到,看不见身旁是何人
一直向前不知走去多久,我在去的路上遇见你
你的心是一张嘴,我的心却有一双耳朵
你说的话没有别人听到,才被我一路拾起
我们试着交流,开始移植彼此的身体
你把上唇给了我,我把左耳拿给你
这时才发现,不必说不必听,就都知道
我们只是安静地看着彼此
那未被苫盖的光已经在耳旁
(2016.8.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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