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凿
我用尽我所有的力气
去凿挖一条通向世界的路
可很多年过去
我还没有凿出一个小孔
我依然看见世界在我之外
若隐若现
仍让我
遥不可及
150920
哑
现在
我应该把那些还合身的长裙舍弃
与还散发神秘光芒的饰物们再见
再把长发挽成一个髻
作出淡定，从容，慈祥的样子
甚至试着习惯和沉静，温婉，优雅
这些词语
保持距离
作出我这个年纪应该有的宽厚，仁慈
云淡风清的举止
强迫自己
不再在花瓣上翩跹
把神秘妖冶的翅膀，缓缓闭合
哪怕事态紧急
也不再有风风火火的步姿
不应该再尽情大笑
即使皱纹还在路上
还没有抵达眼角和额头
我要把“砰砰”心跳不着痕迹地按捺
努力强迫红晕
藏在面庞的深处绽开
我还要试着
把还没有褪尽红颜的风花雪月
悄悄葬在远离尘嚣的坟茔
然后像一个归隐山林的哑巴
从此噤声
100115-150716
在退休门诊报销窗口
第一次办这个事
替父亲和母亲
第一次站在这个队列里
我看见一列的父亲和母亲
没看见另一个如我这般年纪的女人
或者男人
我遇见的都是白发
佝偻的腰身
蹒跚的体态
浑浊的枯井
想我不在故乡的那些年
我的父亲，或者母亲
就曾一次又一次站在这个窗口前
这个队列里
一点一点往前挪动的身躯
终于叫到他们的名字
他们站在了窗口前
也许是啰嗦的问询
也许是不耐的呵斥
最后必然
是老迈的背影
离窗口
越来越远
这一队列的父亲和母亲
这些被远在天涯的儿女寄存在故乡的孤单的孩子
这一列
已经衰老的中年
已经衰老的青春
已经衰老的童年
突然把我炸醒----
原来敬孝这件事
就是与时间赛跑
1412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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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2 22: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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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6-12-22 22:51
楼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