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老城
黑色的夜,黑色的饥饿
黑夜里那些永不消逝的噪音——
那些尾灯顺着路网切割开山峦
低垂的翅,低垂的云层
低垂了往昔展翅高飞的雄心——
那些往昔极目千里自信的搜寻
我无法想像这只鵟匿于黑夜的某处
在雾霾苍茫如壁之时
它曾怎样努力抖动仅存的气力
我也终于明白——
抖动其实是一种饥寒交迫的颤栗
当这只鵟坠落至田野而被捕获
我也终于醒悟——
我这个俗人制造的这场雾霾
让多少高飞的英雄饥肠辘辘
而我,每天戴着白色口罩
谨慎地穿行在日渐散开的路网
贪心地追逐,小心地抱怨
以一点汗水的付出交换着自然
那些不坠青云的志向
与心安理得的消耗
在一只鵟率先登上头版新闻时
引发了一位诗人儿时的记忆
与最深的自责
注:2017年1月3日,因持续雾霾,一只大鵟难以觅食最终饿晕在开封杞县平城乡王庄村村民王新春家的麦田里。各大网站均以《河南雾霾太重觅食难 猛禽饿晕在田间》进行了报道。
2017.1.1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