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另一个空间
我的等候被判决：一字排开。
路灯被一双看不见的手系好了纽扣。
我的行程，不是同一段；
她用背包将我挤得无比弱小。
发梢像一把柔软的刀，刀柄在她的思想里。
我们用沉默交谈着，
雨水和雨水，有着生死之别，
或者在另一个空间，是彻底的人去楼空。
灯光牵引连续的丝线，
在追念谁？我是流亡中的某个人。
陷入晨曦的荒唐，一度挣扎着，
摆脱了缠绵悱恻的绳索。
我们认定：红绿灯不是死结。
拐过了前面的商务大楼，
路面煞白才是真正的无可挑剔的白。
一头牛，在街头反刍梦话。
她用手指弹落了红色的眼神，
她的不幸来自我的幸运？
几枚面孔，与我们一直逆向，
似乎永远逆向，生性也不得不如此！
在路灯解扣的瞬间，
我的邻座已空，只有几滴水的细节，
仰望昨夜的星辰。我知道
夜空的缺点，但对鬼抬轿的路数，
却毫不知情——柳条亟待我。
我把与生俱来的愚蠢，带进了坟墓，
几个房间叽叽喳喳叫个不停；
彼此的失眠，像她一样甘甜和清冽。
2.谈话声
隔壁的谈话声，快要熄灭，
又像瓶罐一样叫嚷着，
空气疲软。飘荡着自由自在的小花，
你看不到的无名无姓的小花。
墙上长满了裂纹，
要证明我是唯一的见证者。
栅栏，到处宣扬被豢养的哲学，
一张脸洋溢着奢侈，
我被锁在朴素的环境里。
额头占据恐高症的席位而不自知。
生命忙于咀嚼。
你，在我开枝散叶的节奏中活得很好，
尽管骨头已经开始零散了。
我们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惊诧于自身的故事，
细节，在一盆泥土的婚姻中发酵，
冒出热气。
你看！风在撕扯豆秧，
在抚摸大地浑圆的肚皮。
敲门声抄袭了撬门的心态，
我想我可以和“真我”坐下来好好聊聊了，
灯照样发生……
灯光照亮一只苍蝇，一瓶墨水，
一台打印机，一盆花，
一个与空气亲密接触无怨无悔的人。
谈话声站在帽檐上，
我始终拿不到证据。
3.接受审讯
我赤身裸体接受审讯，
关于玻璃瓶子里装的事物我一无所知。
藉由梦已干涸、长出魔爪的现实。
记忆挥霍了大量的精子，
人所周知。
无数的树叶感到莫名其妙的惊诧，
夜行人陷入了雾霾，
不再重现天日。
这不只是瘸腿带来的后果，
荣耀在宣纸上铺开，折叠，淋漓尽致。
我承认我是道德的骗子，
油嘴滑舌，像工厂的管道，
里外都是黑乎乎的。
眉梢上扬，蒺藜被我的笨拙踩灭。
一如北风践踏了规则。
4.拒绝
她主动袒露右边的那只乳房
让我吃
我说——
世界是愚蠢的
浑圆的落日
在山丘上，走投无路
我是她的欲望
她，独自坐在靠窗的位置耗费光阴
5.我像一个罪人
知觉像土地一样贫瘠，
液态的火，对冬天的雾霾毫无知觉。
在感到羞耻的瞬间，需要借道，
绕过车轮打滑，
绕过昔日的丰碑。
更糟的是，前方的世俗被吹散了，
四季改变通知的方式，
将一只野兔，扔到了河面上。
除了“啾啾”的嘲笑声，
我一无所有。
人们顺着发丝滑落，
陷进街道上那些无能为力的日子。
荷叶蜷缩成新的仪式，
拾阶而上——我像一个罪人。
寒风，肆无忌惮地撩拨，
像一个伪君子。
6.与生俱来
灵魂的字符闪烁，要到更好的地方去。
黑夜，是有性别的，
是尊贵的；奶奶的身体弯曲，
护住雪白的梦。
羞愧，四处弥漫，仿佛与生俱来。
恕我冒昧，编织了无形的网，
网住了斑驳的世界。
救赎在草地上，
与一群陌生人的哭泣相遇。
白云之上，悬挂着几盏莫衷一是的灯笼，
骨头开始建立无与伦比的勇敢，
颂歌翻飞。羽毛，
只是通向死亡的一种现象。
7.悲伤开始尖叫
揪住了尾巴，悲伤开始尖叫。
一幅影像在夜空摇摇欲坠，
闭上眼睛，时光在铁锅里烹小鲜。
石头陡然冷静下来，
不再撒娇，
我看到了更多深沉的东西。
那时的色调，已经超出了意识的框架，
抑或是潜意识的？
我也注意到自己的厌恶，
言不由衷。
街道被切割成，咬牙切齿的段落，
那些人在比划什么？
他们是缺席者，是梦境里
最尖锐的一部分。
装束，让人倍感压抑。
晚饭时，悲伤分蘖。
又好像是在鼓面上坐化了。
铁锈和鱼尾纹，终于找到了彼此呼应的元素，
肉身被拖垮，干涩上升。
几件旧毛衣将我包裹得严严实实，
一种高傲的语气，
往死里，抽打着我。
8.饥饿不是缺点
继续模仿……
太阳在窗玻璃上升起，
火急火燎，像忍受了多年的饥饿。
斑点流浪着，
水面以下的那些水，犯嘀咕：
为什么无欲则刚？
房屋继续叠加，压得下面的只想一死了之。
人们守望着鸟雀的叽喳声，
落叶的清脆，车流的沙哑，
担心什么时候再从天上掉下了一个无辜。
思想的纹路，在街道上奔跑着。
醉意尚未达进入状态，
我心所藏——
无非是更加辽阔的盲目。
记忆像扯断的布条儿。
晨钟暮鼓，
一起黯淡下来，真令人欣慰。
太阳以极好的精神，
走到了尽头，山里的事情无人知晓。
但我相信饥饿不是缺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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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2-10 08: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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