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在溃疡。
我大面积的疼痛,
裸露在北纬25°40′~26°与
东经123°~124°34′的海域。
我的疼点那么具体
咸涩,撕裂,突兀,像蛇的舌头
像九月的闪电,钻进
八块东海的石头里——
一块叫钓鱼岛
一块叫黄尾屿
一块叫赤尾屿
一块叫北小岛
一块叫南小岛
一块叫南屿
一块叫北屿
一块叫飞屿。
太平洋的黑潮,
咬噬我碎落的甲骨
我的每一块石头,都有
与生俱来的颜色,都有
自己的方位与指向,我平和如
一路走来的东海大陆架
海鸟的飞羽,如一条飞花鱼游过
柔韧的海芙蓉。我潮湿的周身
我的骨头,海涛拍打灵魂之声
都融浸长江与黄河的精血。
挺身一跃,钻出海面的基岩
每一片都铺有明宋的土层。
这是中国的皮肤。
云水翻腾,如痉挛的伤口
谁都别想撕去这深蓝的层面。
17万平方公里的海浪,是我
五十六分之一的旗帜,是我
镇痛的中药,是坚硬的
烈酒,也是埋葬
异族的熔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