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的本身就是一首情诗
朱绍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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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上的羊越走越少数羊的孩子带着他的影子坐在越来越孤单的石头上
离开的羊成了草的忧伤在崖前长得比下山的小路还匆忙
像在初春埋下种子我被农夫父亲送去学校找最神秘的隐喻
但那些教书的一向动口不动手把所有的思想都搁在纸上
说好的书中自有银钱自有美女最后全是笔尖的修辞
和父亲动不动就彼此沉默的时候我坐着火车哐当哐当远去
在他悲伤的情绪里圈里的羊更少了
同时更少的还有一些种地的人,比如邻居小刘比如父亲的儿子
那个把蝉都叫累了的夏天我毕业了却没有需要商量分手的女友
被作家笔下的故事豢养的恋情成了没有表达成功的腹稿
母亲越来越老头发比每年的雪都白我就像一只踩着深雪的羊羔
我应该听父母之命趁国民经济峰回路转娶一房媳妇为世袭的伦理故事添加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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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方的城市充满比喻把金钱比喻成粪土用一堆堆的粪土盖一幢幢欲望一样向上长的高楼
用月光比喻乡愁却把故乡比喻小了的民工想着想着就在背井的异乡睡着了
工业帝国的生活比小国寡民更累啊他们被铁做的机器追赶了一天又一天
像一只只被自己牙齿咬住的鸟被饥饿赶进藏着食物的森林
但我是回不去了,像一只野鸭被赶出昨天的栅栏又绑回今天的孤独
尽管城里女人的腿白得像雪尽管我们注定相遇搭讪喝酒上床之后
非要死在彼此的手上
你是身体里藏着我的女子你就是我爱情的的灵柩
但我们找到了围观者却怎么也找不到送葬人和善唱歌的神棍
我不忍心亲手把你这为浪漫主义准备的女子送进婚姻充满现实主义的坟墓
我们要像宽宥舌尖的盐一样宽宥过去、贫穷、寂寞、猜忌、失去和第三者
时间的本身就是一首覆水难回的情诗,让山回山上水回水里是我们能给的最后的比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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