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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区头班车
文/曾瀑
时间,被一脚踩死在五点一刻
松动的黑夜打开一道冰冷的门
读卡器不再声嘶力竭,上气不接下气
读着凛冽寒风中痉挛的长龙
天南地北的方言。推搡。嬉笑怒骂
脏兮兮的安全帽。工作服。马扎凳。大包小包
老弱病残孕专座上的呼噜声
狗尾续貂,被踩得生疼的梦
再闻不到韭菜包子味。鸡蛋煎饼味。油条味
刺鼻的烟味。汗臭味。劣质香水味
乃至,已没有一点人味
车里空空荡荡,就我一个乘客
仿佛患夜游症,一时不知今夕何夕
竟生出一个恐怖的幻觉:这不是一辆公交车
而是一辆灵车,我正坐着它
去出席自己的遗体告别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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