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论诗】
诗大家 2018-05-09
作者 赵呆子
赵呆子，原名张国昌，登封人，1970年生，1993年毕业于郑州大学中文系。长期致力嵩山文化研究，主编《嵩山古诗词》，华夏文明探源工程《大嵩山》撰稿人之一，新媒体《行参菩提》签约作家，系列行走散文作品收入《2017年中国行走散文作家二十二强》。
笼子
文/赵呆子
子曰
君子不器
壹
“诗大家”公众号，这一期“同题诗创作”的题目是“笼子”，我看到后，一下子思如野马，不能自已，想到了许多关于笼子的意象。
贰
比如，天地是万物的笼子。
汉代英年早逝的大才子贾谊在《鹏鸟赋》中就说：“且夫天地为炉兮，造化为工；阴阳为炭兮，万物为铜。”
所谓“炉”者，不过是结实的笼子而已。
若有人争辨说笼子都是有孔的，天地这个大笼子又何尝没有孔呢？日月者何？不正是造物主为喂养我们万物而开的投食孔吗？
叁
比如，尘世是凡人的笼子。
晋陶渊明在其诗《归园田居》中说：“久在樊笼里，复得返自然。”
他的所谓“樊笼”指的就是我们凡夫俗子所居的熙熙攘攘皆为利往的社会。
为此，他还想像出了一个“世外桃源”，那里的人们“不知有汉， 无论魏晋。”可是笼子外的世界似乎没有，由于后来有多少人都“寻向所志，遂迷，不复得路。”
还比如，身体是灵魂的笼子。
大圣人老子说：“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
所以，身体既是灵魂不得不的依附，更是灵魂极想超脱的障碍。难怪庄子在《逍遥游》中说“至人无已”。
当下还流行一句很诗意的话，叫“身体和灵魂，总要有一个在路上。”
可灵魂和身体真能分得开吗？灵魂又怎能逃出了身体这个笼子呢？
伍
还比如，语言是思想的笼子。
清郑板桥有画竹心得曰：“江馆清秋，晨起看竹，烟光日影露气，皆浮动于疏枝密叶之间。胸中勃勃遂有画意。其实胸中之竹，并不是眼中之竹也。因而磨墨展纸，落笔倏作变相，手中之竹又不是胸中之竹也。”
写文章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往往我们的思想如野马，可当用语言创作之时，写出来的大多已与心中所想差了许多。
所以，禅宗主张“不立文字，教外别传，直指人心，见性成佛。”
可不借文字而传法的禅师又哪里有呢？就连被奉为禅宗初祖的达摩，无语面壁九年，不还是要用四卷本的《楞伽经》传法吗？
陸
再比如，杨绛女士写在钱钟书《围城》扉页的一句话：“围在城里的人想逃出来，城外的人想冲进去，对婚姻也罢，职业也罢，人生的愿望大都如此。”
这里所说的“围城”，自然也是“笼子”的意思，在小说中还有直接用笼子表过同类意思的一句话：“结婚仿佛金漆的鸟笼，笼子外的鸟想住进去，笼内的鸟想飞出来；所以结而离，离而结，没有了局。”
从《围城》里看，笼子内外，其实是分不出哪里好的。况且，就天地这个大笼子而言，所谓的“笼子”之外，又何尝不是另一个“笼子”呢？
柒
再比如，制度是腐败的笼子。
这大概是当下关于笼子最流行的一句话了。
人是欲望的动物，欲望是腐败之根；人又是理性的动物，制度是理性的保障。
所以，有了制度，欲望便有了活动疆域，腐败便有了笼子。
可有了制度这笼子，就真能管住腐败吗？欲望是无穷的，制度能无穷吗？即使对每一个欲望都扎一个笼子，那制做笼子的人总不会把自己也关在笼子里吧？
所以，相比“制度是腐败的笼子”，另一个句式则更为经典，即“什么什么，永远在路上。”
捌
越想，笼子越多。
从天地到人身，从有形到无形，大笼套着小笼，笼子无处不在。
有人说，“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
谁有这本事？
玖
一个诗题，越想越不知何入下笔。
突然，《论语》里一句话闯入脑海。于是，随手写下这首无解的小诗：
《笼子》
子曰
君子不器
其实，不器的“君子”又哪里有呢？孔圣人也不过说一句颇为励志的话，让我们多练几个本领，不在一个笼子里困死而已。即使如此，也愿我们每个人都如“君子”。
拾
一句诗，六个字，还全是抄袭孔圣人的，一贴到网上，多个朋友发来疑问。
以上是创作历程的记录，姑且也算一个回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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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8-5-11 07: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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