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我行
文/殷晓媛
【前传】
Primeiro降生于在佛罗伦萨最负盛名的首饰家族的方式相当静默。这一天,当保姆把这个不哭不闹、红得像只小刺猬的早产儿裹在锦缎襁褓里抱到他父亲的工作室时,这位正以织纹雕金工艺为一枚蝴蝶胸针搭织金丝的老头被冷不防的造访吓了一跳,手一颤,毁掉了这件花了七个月工夫的绝世奢品。
“怕是个低能儿吧。”有已近成人的两个姐姐、一个哥哥的时运不济之子,被一群衣着华丽、神色诡异的人围在屋中央,微微睁开的眼睛像鱼嘴冒着泡沫。
这位父亲对于珠宝工艺的痴迷正如路易十六之对于制锁。Primeiro与他忧郁寡言的母亲生活在一起,由于他的木讷和苍白,将近二十岁才得到爱情的第一次造访。那天,一位脱口秀节目女主持人应邀前来洽谈为家族珠宝品牌代言事宜,当他们在大堂里目光相遇的时候,这个素净如白鸢尾的男人”仿佛亚平宁山间的一口新鲜空气钻进了她的肺部”。
和这位女友在一起的不到一年时间,Primeiro的表达天赋突然全面开挂,他的表情变得丰富动人,谈吐不俗,在某次宴会上,当他女友的闺蜜团准备再次调侃他时,他突然傲然站起、舌战群雄,在场的人无不瞠目结舌……结果自然是他赢了辩论,输了女友。
第二任女友是一位数学系教授,性格冷僻,与他相处五六个月后分手了。当她后来从电视上得知对数学一窍不通的Primeiro在SCI收录期刊上发表了一篇论文,正是自己研究多年的课题时,便认为Primeiro剽窃了自己的成果,上门要讨个说法,结果Primeiro慢悠悠地取出一本《Acta Applicandae Mathematicae》,她发现,Primeiro攻克了自己学术生涯中最大的难题……
装置艺术家、特种部队女兵、心理医生……Primeiro在短短几年时间走马灯似的换了十三任女友。据说,当最近一位离开他的时候,他已经无所不能。
#寻隐者不遇#
远景:佛罗伦萨的清晨。阿尔诺河上,维琪奥桥被涌出地平线、散发柠檬与没药香气的晨光沿着桥洞逐格点亮,水面的黄金腰线上挂着晴空的珐琅色。在一镜到底的洞穿与荒疏中,桥间,一个穿白色镂空长裙、挎着深蓝羊皮链条包的女人穿过空镜头。
镜头跟随她的脚步,来到乌菲齐宫。她信步走进博物馆,进入文艺复兴后期陈列室,站在拉斐尔那幅著名的《Madonna del prato》前。大约过了十多分钟(在此期间她几乎一无动作),一个穿着名贵西装的男子过来跟她搭话,两人迅速而冷淡地交谈了几句,似乎是在核对某种暗号,然后一起走出了博物馆。
男子将她安置在领主广场Loggia dei Lanzi旁的街边咖啡馆,那里瓦萨里柱林立、繁华簇拥,她坐在纹章狮子近旁,喝着咖啡,翻开一本《菲洛美塔的哀歌》,但目光却在270°范围内有意无意巡游着。不久,男子带着一名老者出现了。她递上名片,上面写着:社会学家Agostina Gattilusio。老者在她对面坐下后,男子便站到了一旁注视着广场,似乎他们的交谈内容与己无关。女子面前放着一个酒红牛皮面的记事本,但她整个过程中并没有翻开。
离开那里之后,女子分别在圣尼科洛门和火车站与两个人会面并告别,之后去了圣母百花大教堂。站在15世纪精美雕刻的Mandorla大门三角楣下,普拉托墨绿大理石条带的柔和反光落在她的裙裾上,很是清幽。她在那里等了一会儿,一个花童般的小女孩走过来,递给她一个信封,她看完后直奔小巷而去。从航拍环绕镜头中,可见女子在一片片红色屋顶间穿梭着,直行、右拐、穿过多纳泰罗广场,进入艺术家大街。
镜头切换到女子背后,距离约半条街。女子核对门口的青铜铭牌,推门进去,却发现是一家手工皮具作坊,不禁愕然。看店的侏儒不会说话,比划了一会,不耐烦地在纸上写下:“那老园丁是我父亲,已经去世了。Primeiro的事情现在没人知道。他们一家就像消失了。”
女子站在河边抽烟(黑白镜头)。抱臂,心有不甘的神情。旁边长椅上,空白的记事本被风一页页翻开。
镜头切换回一处华丽而幽暗的房间,先前出现的老者靠着躺椅上,神色茫然。门口,西装男正在发送一条短信,屏幕上显示:“必须抓住那个女巫,她盗走了老Acerbi的记忆,他现在像一只被掏空的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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